烈行云兀自将信将疑,花千骨情急之下,取出了脖子上佩戴的一枚玉佩——正是当年孟玄朗离开长留前送给她的那枚。
烈行云一见此玉佩,如同见了君王亲临,吓得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末将不知是贵客驾到,冲撞仙师,罪该万死!”态度前倨后恭,令人啼笑皆非。
东方彧卿顺势邀请落十一一行人前往他安排的临时住所歇息。
轻水早已急不可耐,只想立刻进宫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孟玄朗。
东方彧卿安顿好长留众人,便回宫向孟玄朗复命。
孟玄朗听闻花千骨到来,欣喜异常,立刻下令,要将花千骨一行人接入王宫居住,以示恩宠与亲近。
皇都一角,霓漫天与单无涯隐去身形,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霓漫天看着那些因为一枚玉佩而跪地惶恐的士兵,看着匆匆入宫、心思早已飞到君王身边的轻水,再想到这一路所见蜀国百姓的凄苦景象,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失望。
“百姓食不果腹,官吏横行无忌,身为一国之君,不思励精图治,整饬吏治,却将心思用在与人争风吃醋、迎接故友之上……”
霓漫天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单无涯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沉声道:“王朝更替,自有其因果循环。你我修士,虽有能力,却不可直接干预凡间朝廷运转,此乃天道规则,亦是避免更大的因果缠身。”
霓漫天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她可以移山填海,可以治病救人,却无法强行改变一个王朝的君王心性与官僚体系的腐化。
这种明知症结所在,却因规则所限无法施以雷霆手段的无奈,让她心中憋闷。
“罢了,”她最终叹了口气,“且看他们如何折腾吧。我们能做的,便是在力所能及之处,多救几人,多行几善。”
两人不再停留,转身融入熙攘的人群,继续他们的游历。
只是心中,对那金碧辉煌的蜀国皇宫,已无半分好感,唯有对这片土地上苦苦挣扎的百姓,寄予一丝无声的怜悯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