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霓漫天与单无涯离开蓬莱,结伴下山游历。
他们并非漫无目的,而是遵循着修行者“积功累德、体察世情”的古训。
一路上,他们遇见受病痛折磨的村落,便出手医治;遇到被山川阻隔的百姓,便施法移山开河,辟出坦途;见到湍急难渡的河流,便引动土石,筑起坚固的桥梁……
所行之处,皆留下善举与仙踪,名声在凡间悄然传开。
然而,随着他们渐渐深入蜀国境内,所见景象却让两人眉头越皱越紧。
田地荒芜,民生凋敝,百姓面有菜色,与边境地带他们曾帮助过的那些虽清贫却尚能温饱的村落形成了鲜明对比。
越是靠近皇都,苛捐杂税似乎越重,贪官污吏欺压良善的传闻不绝于耳。
“这蜀国君主,便是那孟玄朗?”单无涯语气冷峭,他虽出身魔道,却也知“民为邦本”的道理,见此情景,对那位曾在长留有过几面之缘的蜀国君上观感跌至谷底。
霓漫天沉默不语,神识扫过沿途城镇,将百姓的愁苦与官府的奢靡尽收眼底,心中唯有失望。
她记得孟玄朗在长留时,虽资质平平,却也算赤诚,不料坐上皇位,竟如此不作为,致使百姓陷于水火。
两人行至蜀国皇都。只见城门口似乎有骚动,一队兵士正与一群身着仙门服饰的人对峙。
那为首将领(烈行云)一脸耿直倔强,而对面被拦下的,竟是落十一带领的长留弟子队伍,花千骨、轻水等人皆在其中。
原来,落十一按计划带弟子下山历练,抵达蜀国。
孟玄朗确实嘱咐过烈行云接待。奈何这烈行云是个一根筋的,只记得王命说要接待“仙师”,却未曾细问样貌特征,见落十一等人风尘仆仆,携带刀剑,便呆头呆脑地认定他们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死活不让进城。
双方从口角争执,很快上升到肢体冲突。烈行云武功不弱,手下兵士也训练有素,长留弟子虽会法术,但在凡间皇都脚下也不敢肆意动用灵力,一时竟被缠住,场面混乱。
就在冲突即将升级之际,一道清朗声音响起:“烈将军,且慢动手!”
只见一身蜀国学士官袍的东方彧卿匆匆赶来,他显然认得落十一与花千骨,连忙向烈行云解释众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