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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七年,圆明园的秋意渐浓,柔嫔和慎嫔生产的余波未平,又一朵“娇花”被送入了这繁花似锦、却也暗藏荆棘的皇家园林。
蒙古巴淋部送来贵女巴淋氏,因其家世显赫,容貌明艳,一入宫便被册封为颖贵人。
颖贵人出身高贵,自带一股草原格格的骄纵与泼辣,加之年轻貌美,很快便吸引了皇帝的目光,恩宠渐浓。
她与同样来自蒙古、性情爽朗的恪常在拜尔果斯氏一见如故,很快便结为手帕交,时常同进同出。
两人皆非汉家女儿那般含蓄温婉,又自觉蒙军旗身份尊贵,且正得圣眷,言行便渐渐有些失了分寸。
回宫后的一日晨时,众妃至皇后处请安。
魏嬿婉端坐上位,正听着纯妃回禀一些宫务琐事。
颖贵人与恪常在坐在稍后的位置,竟低声说笑不休,虽声音不大,但在庄重的请安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魏嬿婉目光淡淡扫过,她们竟也未曾立刻收敛,直至皇后轻咳一声,两人才略略安静,脸上却并无多少敬畏之色,反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平日里,两人更是变着法地争宠。或是结伴在皇帝必经之路上扑蝶嬉戏,笑声肆意。
或是在宫宴上,不顾位次前后,抢着向皇帝敬酒献媚,言语间甚至暗讽其他汉军旗妃嫔“扭捏作态”。
更有时,皇帝分明翻了其他妃嫔的牌子,她们竟也能寻了借口在必经之路上“请安”或“献艺”,生生搅了别人的恩宠。
最过分的一次,皇帝赏了婉妃一匹珍贵的江宁织造进贡的云锦,颖贵人见了竟也直接向皇帝撒娇讨要,言语间暗示婉妃年纪已大,穿不出好看。
皇帝虽未当场允她,却也一笑置之,未加斥责。这更助长了她的气焰,觉得规矩不过如此。
魏嬿婉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立即发作。
她需要让她们的骄纵再膨胀一些,也需要让皇帝对她们的新鲜感稍稍褪去,更需要让六宫妃嫔都对她们的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
时机很快到来。一次较大的宫宴上,颖贵人或许多饮了几杯,言行更加放肆,竟在席间与恪常在一唱一和,调侃起一位因弹错一个音而惶恐请罪的小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