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烈炎部落的炊烟与劳作中,悄然流转。
春华秋实,夏雨冬雪,一年又一年,如同部落旁那条永不疲倦的河流,带走了表面的创痛,也将那份深埋于心的思念,沉淀得愈发醇厚,愈发沉默。
春。
冰雪消融,溪水欢唱,嫩绿再次点染枝头与山坡。萧御来到虞颜的墓前。
那是一座简单的石冢,坐落在那片可以俯瞰部落的山坡上,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下。
他没有立碑,只在冢旁,亲手移栽了几株她从禁地带回、后又由他在药圃中成功培育的月光花幼苗。
此刻,月光花还未到绽放的季节,只有几片半透明的嫩叶在春风中微微颤动。
他穿着素色的皮袍,静静地站着,身影被拉长在湿润的草地上。
风吹动他额前几缕已见霜色的发丝。他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弯腰,拔去冢边新冒出的几根杂草,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地下的安眠。远处,部落里孩童的嬉闹声隐约传来,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他听着,目光掠过脚下复苏的大地,望向远方那片他们曾并肩立下誓言的星空曾笼罩的地方,眼神深邃,仿佛在与无形的存在,共享这寂静的春晖。
然后,他会转身,走向那片日益繁茂的药圃。春雨过后,泥土芬芳,各种草药舒展着翠绿的叶片。
他挽起袖子,用那双曾紧握战争权杖、如今却更熟悉泥土与种籽的手,仔细地间苗、培土。
有年轻的母亲抱着被草叶划伤手指、呜呜哭泣的孩子寻来,他便会停下,采几片金疮草的叶子,在石臼中捣碎,亲自为孩子敷上,并告诉那母亲草药的名称与用法。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将那源自她的智慧,悄然播撒。
夏。
烈日炎炎,万物疯长。
药圃里郁郁葱葱,弥漫着浓郁而复杂的药香,几乎笼罩了小半个聚居地。
黄昏时分,萧御会提着一只小木桶,从溪边汲来清凉的河水,一勺一勺,耐心地浇灌着那些喜湿的植株。
汗水沿着他愈发深刻的轮廓滑落,滴入泥土,瞬间消失无踪。
夜晚,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中央篝火堆旁。夏夜的篝火不像战时那般惨烈,温暖而明亮,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沉默的脸庞。
周围的族人或歌或舞,或分享着白日的收获,喧嚣与欢乐仿佛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手中或许拿着一件未完工的、给部落里某个新生幼儿的小小的皮甲,用骨针慢慢地缝制;或许只是摩挲着胸前的剑齿虎牙,目光投向沉眠之谷的方向,那里,有她最后奔赴的足迹。
星光洒落,篝火噼啪,他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守望着热闹,也守望着心底那片永恒的寂静。
秋。
天高云淡,风里带来了谷物成熟和草木枯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