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晖院那场由谢清主导、林婉儿惨败、阮郁吃瘪的闹剧,如同在阮府这潭看似平静的深水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各个角落,激起了迥然不同的反应。
积庆堂·头疼与失望
崔夫人正由丫鬟伺候着用一碗安神汤,贴身嬷嬷小心翼翼地将清晖院发生的事情禀告了她。听完,崔夫人只觉得刚舒缓些的头痛又猛烈地发作起来,她放下汤碗,以手扶额,长长地叹了口气。
“造孽……真是造孽啊!”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谢清那个煞星!行事如此张狂,毫无体统!竟敢……竟敢扛着铺盖卷闯郁儿的书房?!这、这成何体统!我们阮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她气谢清的蛮横,更气林婉儿的不懂事:“婉儿那孩子也是!明明知道郁儿公务繁忙,怎的如此没有眼色,待到那般时辰?还惹得谢清借题发挥!她平日里看着是个伶俐的,怎么一遇到郁儿的事就如此……如此不知进退!”经此一事,崔夫人对林婉儿的失望又添了几分,只觉得这外甥女越发不省心,连带对她那份“温婉懂事”也产生了怀疑。
“去,传我的话给郁儿,让他……让他暂且忍耐,莫要与谢清正面冲突。一切,等去了钱塘再说。”她现在只盼着这几位小祖宗赶紧离了阮府,让她眼前清净几日。
吴姨娘院落·窃喜与算计
“娘!您听说了吗?清晖院可热闹了!”阮涣几乎是跑着进来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林婉儿在郁哥儿那儿待到晚上不走,结果被谢家那位大小姐扛着铺盖卷当场捉住,好一顿羞辱!最后灰溜溜地走了!谢清还扬言要睡在清晖院,把郁哥儿气得够呛!”
吴姨娘正在慢悠悠地插一瓶梅花,闻言,手中修剪花枝的银剪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竟有此事?”她放下银剪,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谢家这位大小姐,性子是烈了些,但这行事……倒也干脆利落,替不少人省了心。”
她看向儿子,眼中精光闪烁:“涣儿,瞧见没有?你大哥这齐人之福,可不是那么好享的。这还没出门呢,后宅就起了火。你近日更需谨言慎行,多在学问上下功夫,让你父亲看看,谁才是真正沉得住气、能成事的儿子。”
阮涣连连点头:“儿子明白!还是母亲高明!让他们闹去,闹得越凶越好!”
下人间·津津乐道
阮府的下人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主子,但私下里,各个角落都充满了压抑着的兴奋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清晖院那位未来少夫人,可真真是位猛人啊!直接扛着铺盖就闯进去了!”
“何止啊!当着公子的面,把林小姐挤兑得差点哭出来!”
“林小姐也是,待那么久,难怪惹人说道……”
“啧啧,这往后啊,咱们府里可有的热闹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