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手,放!”魏昌猛地挥下右手。
嗡——!
一片密集的弩箭如同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覆盖了蛮兵聚集地!惨叫声骤然响起,十余名蛮兵当场被射成了刺猬,鲜血溅在篝火的灰烬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个正在擦拭铜刀的蛮兵也中了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胸口的弩箭,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敌袭!!”残存的蛮兵终于反应过来,惊惶失措地抓起武器,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没穿好,就朝着四周乱跑。一个蛮兵小头目举着铜刀,高声喊道:“不许退!跟他们拼了!”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一支弩箭射中喉咙,鲜血喷溅而出,尸体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震天雷!扔!”魏昌再次下令。
几名臂力惊人的汉军士兵站了出来,他们都是猎户出身,臂力远超常人。其中一个名叫李虎的士兵,双手各拎着一枚震天雷,用力朝着蛮兵最密集的地方扔去——震天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敌群。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栗,火光与硝烟腾起,破碎的肢体和武器四散飞溅。一个蛮兵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地撞在树上,口吐鲜血,很快就没了气息;另一个蛮兵的腿被震断,躺在地上哀嚎着,却没人去管他。蛮兵们被这从未见过的恐怖武器彻底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抵抗,哭喊着四散奔逃。
“杀!一个不留!”魏昌战刀出鞘,身先士卒,如猛虎般扑入溃散的敌群。他的环首刀一挥,就将一个蛮兵的脑袋砍了下来,鲜血喷了他一脸,他却毫不在意,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冲去。
汉军士兵们怒吼着紧随其后,短弩点射,砍刀劈砍,如同砍瓜切菜般追杀着丧魂落魄的敌人。陈石也冲了上去,他看到一个蛮兵正朝着树林里跑,立刻追了上去,手中的砍刀狠狠劈在蛮兵的背上。蛮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陈石又补了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他蹲下身,用蛮兵的血在自己的砍刀上抹了一下,低声说道:“爹,我给你报仇了!”
战斗短暂而血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支林邑巡逻队就被彻底歼灭,只剩下五名受伤的蛮兵被按倒在地,瑟瑟发抖。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看着汉军士兵的眼神,就像看着死神。
通译吴安立刻上前审讯——吴安是交州人,从小就会说林邑话,这次被特意调来做通译。他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蛮兵面前,用林邑话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范虎在象林城有多少兵力?”
那个蛮兵早已魂飞魄散,听到吴安的问话,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们是范虎大人手下的…象林城里有四千步卒…五百象兵…主力都在城北的新寨里…大人…我们只是巡逻的…不知道汉军会来…”
“范虎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加修防御工事?”吴安又问道。
“有…有!范虎大人让我们抓了很多汉民当苦力…加修城墙…还在城外挖了很多陷阱…他说…说要防备汉军…可我们都以为汉军不会来这么快…”蛮兵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吴安将审讯的结果告诉了魏昌,魏昌立刻让人将消息报回滩头大营。
张绍正在营寨中与杜衡、费承商议后续计划,听到消息后,三人相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范虎…尚未察觉我军主力登陆。”张绍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巨石落地的沉稳,他手指重重按在舆图的卢容位置上,“我军,已赢得先机!”
他豁然转身,目光扫过身旁的传令兵,命令如金石般掷地有声:“传令各部!加固营寨,整顿军械,轮番休整!斥候队再前出五十里,严密监控象林方向一切动静!孟虬!”
“末将在!”孟虬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眼神炽热地看着张绍。
“让你的彝部勇士,像丛林里的毒蛇一样,给我死死盯住通往象林的每一条路,每一片林子!”张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要知道范虎每一刻的呼吸,每一次的调动!只要他有动静,立刻回报!”
“遵命!”孟虬高声领命,转身快步离去,很快就带着彝部勇士们消失在林地中。
金色的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照耀着汉军将士们汗水与海水交织的脸庞,照耀着如林矗立的刀枪,照耀着猎猎飘扬的战旗。庞大的战争机器已在敌境成功展开利齿,冰冷的杀意与复仇的火焰,在这片刚刚染血的海滩上,凛然升腾。
远在长安的未央宫深处,刘禅正站在殿外的廊下。雪花依旧飘落,落在他的肩头,融化成水,冰冷刺骨,却丝毫冷却不了他心中的怒火。他手中握着那卷来自日南的密报,指尖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的字迹——那上面记载着日南郡百姓被屠戮的惨状,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
“范虎…张绍…你们可别让朕失望啊。”刘禅轻声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落在了千里之外的卢容滩涂,“朕等着你们的捷报,等着将范熊父子凌迟处死,告慰那些死去的汉民!”
夜空中,星辰闪烁,仿佛在注视着这支远征的大军,注视着这位决心为子民复仇的天子。一场血与火的较量,已在南疆的土地上拉开序幕,而大汉的旗帜,终将插在象林的城头,昭示着帝国的威严与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