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慢了,意境到了。”
他对医师轻笑,眼底锐光如1958年站在县比武大会擂台上时一般灼人。
早膳后。
诛皎召来诛华与诛兴,在乡村振兴计划终稿上签下名字。
笔锋掠过纸面时手腕微颤,最后的收笔却依旧带着劈开混沌的力道。
印鉴落下时,窗外正好传来百家镇小学新装的上课铃音。
清脆铃声惊起桃枝上的雀鸟,振翅声与七十五年前合作社开工的钟声遥相呼应。
诛兴取出量子计算机最新演算模型。
全息投影在书房中央展开,蔚蓝色数据流如瀑布奔涌。
“父亲,这是基于您去年提出的民生指数构建的预测系统。”
他调整着参数,光影在诛皎深灰色的中山装上流转。
诛皎的杖尖穿过投影,点在某个代表乡村人均收入的变量上。
“把医疗资源可及性权重再提高三个百分点。”
便在这时。
诛兴业捧着刚完成的《未来科技与传统养生融合方案》跑进来,少年兴奋地展示着智能穿戴设备与中医经络理论的结合设计。
“太爷爷,这个手环能实时监测十二经脉气血运行。”
他将原型机戴到诛皎腕上,幽蓝的指示灯与老人腕间那枚戴了六十年的桃木珠串相映成趣。
午后小憩时。
诛皎梦见1950年那个春寒料峭的清晨,他背着破旧行囊离开百家镇,镇口那株桃树刚刚结出青涩的花苞。
醒来时发现陈兰兰正为他按压太阳穴,指尖温度与梦中的春风悄然重合。
“刚才你说梦话了。”
她将温热的药枕垫在他颈下。
“说要把镇卫生院建成全国示范点。”
暮色渐浓。
诛皎在书房听取国际医疗合作项目汇报,视频会议那端的欧洲专家正阐述着某项前沿技术。
他忽然用流利德语插话,指出某个数据模型的潜在漏洞。
全场寂静中,保健医生注意到他藏在桌下的左手正紧紧攥着那枚1950年的桃核。
晚膳时诛皎胃口不佳。
陈兰兰端来用空间灵泉熬制的小米粥,金黄的米粒间沉浮着切碎的野菜嫩芽。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个春天,在桃园空间里培育出的第一代改良品种。
“比六零年的赈灾粥香多了。”
他细细咀嚼着,仿佛在品味七十载光阴的厚度。
深夜书房。
诛皎在撰写《关于国家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的若干建议》,钢笔在“生物医药与人口健康”章节停顿。
他起身从密室取来那叠自1950年积累的民生数据,泛黄的纸页与最新的全息投影在灯下交织。
墨迹未干时,保健组送来紧急体检报告,显示他某项指标异常。
诛皎将报告压在乡村振兴计划书下方,笔锋继续在宣纸上沙沙游走。
晨光再现。
诛皎在太极课上完整打出整套招式,收势时手杖点地的力度震得桃树簌簌落花。
他接过诛兴业递来的智能手环,数据显示他昨夜深度睡眠时长比前日增加十二分钟。
“看来传统养生与现代科技确实能结合。”
少年兴奋地调整着监测参数。
诛皎望向院墙外新建的康养示范区,吊臂正在晨雾中缓缓转动,恍若七十五年前百家镇第一架水车的剪影。
早间新闻播报着皎兰集团在偏远山区新建的第十所智慧医院。
诛皎在茶香中轻轻按压着酸胀的膝关节,指尖下的骨骼曾在那年引开野猪时摔出裂痕。
陈兰兰将新绣的朱雀护膝放在他膝头,金线纹样与1955年那方盖头上的针脚一脉相承。
便在这时。
秘书送来盖着国徽的感谢信,表彰诛皎在乡村振兴中的突出贡献。
诛皎让诛兴业将信裱进1958年那面“劳动模范”锦旗旁的镜框里。
少年踮脚悬挂时,朝阳正好掠过镜面,将共和国七十年风云收束在一框光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