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像我们宇智波的忍具,千手的药材,都是有价有市的。封印术这种硬通货,若是操作得当,不仅能换取巨额的财富和资源,更能编织出一张庞大的利益关系网,让很多势力因为依赖你们的技术而投鼠忌器。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另类的、强大的保护吗?”
“固步自封,将宝藏死死捂在怀里,有时候反而会引来更多的觊觎。将其部分商品化,融入忍界的利益链条,或许……会比单纯的防御,更能保障漩涡的长久安宁哦?”
漩涡逆流听着宇智波初纯那番何不食肉糜般的天真建议,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严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怨念的(?_?)。
他看着初纯那张仿佛闪着商业奇才光芒的狡黠脸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憋住,抬手扶额,发出一声饱含血泪的悲鸣: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堪回首的痛楚,“我试过!结果呢?!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他猛地放下手,红眸中燃烧着被现实毒打后的怒火,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血泪史:
“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不是装穷哭惨博同情想赖账的!就是货到手后硬说有问题,胡搅蛮缠要求退货退款、实际上就是想白嫖技术的奸商!还有更多是表面谈生意,实则根本不怀好意、想借此摸清我漩涡族地位置或者探听更多秘密的混蛋!”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那些糟心经历就在昨日:
“我特么的!在这帮人精、流氓、骗子手上吃的亏,比我在战场上受的伤还多!心累!干脆不干了!守着老祖宗的东西自己用,至少不会被气死!”
这一连串的控诉,将一个试图经商却惨遭社会毒打、最终心灰意冷缩回壳里的技术宅族长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显然,在商业欺诈和人心险恶方面,漩涡族长那点道行,远远比不上在商海沉浮、早已练就铁石心肠和火眼金睛的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宝宝心里苦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墨灰色的眼睛眨了眨,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漩涡逆流越说越激动,积压的委屈和压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本来这些破事都是我姐姐在管的!可她一下子联姻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声音里带着对姐姐的思念和对现实的不满,“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砸到我头上了!混蛋!”
紧接着,他将矛头直指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那个混蛋!娶了我姐姐,得了我们漩涡一族联姻的好处,可他呢?!他总有一天会老会死!到时候,千手一族里再也没有他那种强大的木遁血脉!他有什么用啊?!”
他红眸中满是不忿和轻视,开始地图炮整个千手一族:
“你看看他们千手,除了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的生命力,一身蛮力,还有那点庞大的查克拉,还能干什么?!在真正的危局面前,这些能派上什么决定性作用?!”
最后,他猛地将炮火转向了目瞪口呆的宇智波初纯,语气里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迁怒:
“还有你!宇智波初纯!你当初怎么就不争气点!你要是再加把劲,直接把千手柱间拿下,当上他千手一族的夫人,现在哪还有这么多破事?!我们漩涡至于这么被动吗?!”
宇智波初纯被他这一连串毫无逻辑、充满个人情绪的疯狂吐槽惊得张大了嘴巴,墨灰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荒谬感。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暴走的红发族长,简直哭笑不得。
等他终于喘着气停下来,宇智波初纯才无奈地扶住额头,叹了口气,用一种试图跟炸毛猫讲道理的语气说道:
“逆流,你冷静点。如果千手一族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没用,他们也不可能和我们宇智波打上千年还不分胜负了。”
她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漩涡逆流一些无名的怒火,但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无论是千手还是宇智波,其底蕴和力量,都远非他气头上的贬低所能概括。
宇智波初纯无奈的安慰漩涡逆流
宇智波初纯:“要不然你们漩涡一族当初在战国时代为啥没有千手一族宇智波一族两个豪族出名,是吧”
宇智波初纯这句看似安慰、实则带着点残酷大实话的调侃,像一根精准的针,轻轻扎在了漩涡逆流那膨胀的怨气上。
他满腔的怒火和抱怨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是啊,为什么在战国时代,漩涡一族空有强大的封印术和生命力,却始终未能像千手和宇智波那样,成为威震忍界的顶级豪族?
根本原因,或许就在于他们缺少了千手和宇智波那种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近乎本能的侵略性、战略眼光和在复杂局势中周旋求存、甚至主动制造局势的铁血手腕。他们更像是一个拥有强大防御力量的技术型家族,偏安一隅,却未能将技术优势彻底转化为称霸一方的综合实力。
宇智波初纯这句轻飘飘的反问,比任何严厉的驳斥都更具杀伤力,直接揭开了漩涡一族历史上那块不愿被提及的、关于为何未能登顶的伤疤。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骤然沉默、脸上青红交错的样子,知道这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点到了关键。她缓和了语气,带着点循循善诱:
“所以,现在和我们宇智波合作,不正是弥补这方面不足的机会吗?宇智波的刀锋,加上漩涡的坚盾,才能打造出真正的铜墙铁壁。光靠抱怨和……嗯,指望我去搞定千手族长,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她巧妙地把话题又拉回了正轨,将漩涡逆流从情绪化的抱怨,重新引导至现实利益的考量上。
宇智波初纯看着漩涡逆流那副被现实打击到有些蔫儿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她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握住了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可靠:
“要不然这样,”
她墨灰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你们漩涡一族那些不好卖的生意,交给我来运作。以南贺川商会的名义和渠道,我来帮你卖,保证让你满意,绝不会再让你吃亏受气。”
这个提议,无疑是雪中送炭。
不仅解决了漩涡逆流最头疼的商业难题,更意味着将漩涡一族的部分利益与宇智波初纯的商会深度绑定,无形中加深了两族的联系。
她顿了顿,感受到漩涡逆流手上的力道似乎放松了一些,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她缓缓抽回手,脸上重新挂上那抹属于谈判者的、从容而精明的微笑:
“那么现在,漩涡族长,我们可以暂时放下那些不愉快,好好谈谈……关于我们两族合作,以及那个鬼打墙结界的正事了吗?”
漩涡逆流手臂搁在桌面上,手指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默了良久,才终于抬起头,红眸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锐利地盯住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初纯,你最好……别骗我。”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否则,我这人记仇,能记上十年,不,一辈子。”
这威胁听起来有些幼稚,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宇智波初纯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以。”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接下了一个沉重的承诺。
随即,她不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条款详尽的合作文件,轻轻推到漩涡逆流面前,语气恢复了商人的干练: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额外补充或修改的条件,就请先签字按手印吧。这份契约,由我们双方,以及宇智波与漩涡两族的信誉共同见证。”
她顿了顿,体贴地补充道:
“等你什么时候,去千手族地看望过你姐姐,确认她的情况安好之后,我再跟你一起去实地勘察,着手布置那个复合结界。”
漩涡逆流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逐字逐句仔细地看着,指尖在那些关乎家族未来的条款上缓缓划过。
许久,他才放下文件,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背负起了新的责任。
“我知道了。”
他声音低沉,“我……明天早上就回去。”
这简短的一句话,意味着他接受了这份盟约,也意味着他将带着这份与宇智波达成的秘密协议,重新回到千手柱间的视线之下,开始一场更为复杂和危险的周旋。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
漩涡逆流回到千手族地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刚踏入大门,就看到千手柱间倚在廊柱下,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千手柱间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宇智波初纯那里了?”
漩涡逆流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余怒未消。
他抬起头,迎向千手柱间的目光,语气生硬地回答,刻意将事情定性在个人恩怨和已经了结的赔偿上:
“不过是去找她算算旧账,让她把当年欺骗我感情、骗走漩涡封印术的债吐出来而己。”
他顿了顿,补充道,试图轻描淡写,
“她已经赔过钱了,事情了结了。”
紧接着,他迅速转移了话题重心,也是他此次明面上回来的正当理由:
“我去看看姐姐了。告辞了,姐夫。”
说完,他不再给千手柱间继续追问的机会,微微颔首,便径直朝着姐姐漩涡水户院落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仿佛真的只是为私事而来,了结了一段陈年旧怨。
千手柱间看着他的背影,温和的笑容淡去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廊柱粗糙的表面,目光深邃,不知道是否相信了这套说辞。
漩涡逆流快步走进姐姐的院落,刚反手关上门,就对上漩涡水户一双含着薄怒和担忧的眼睛。
“逆流!”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后怕,
“你差点就让柱间发现了!知道吗?!”她显然已经从某种渠道感知到了刚才门口那短暂的、暗藏机锋的对话。
漩涡逆流定了定神,走到姐姐面前,沉声道:“姐,我与宇智波初纯……谈好了。”
漩涡水户闻言,瞳孔微缩,脸上的怒色迅速被凝重取代。她没有追问细节,而是直指核心,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
“逆流,宇智波……他们开出了什么条件?”
她太了解宇智波的风格,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能让宇智波初纯亲自出面,并且愿意冒着被千手柱间察觉的风险达成的协议,其代价,恐怕绝非寻常。
漩涡逆流凑近姐姐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极其简短地低语道:
“鬼打墙结界术。”
他顿了顿,补充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还有…封印生意,交给宇智波初纯卖。”
言简意赅,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和代价。
漩涡水户听完,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她猛地抬眼看向弟弟,红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权衡。
(鬼打墙结界术!这意味着要将漩涡核心的结界技术与宇智波的幻术深度融合,几乎等同于向宇智波部分开放了结界体系的根基!)
(而将封印生意交给宇智波初纯……更是将漩涡的一部分经济命脉和对外渠道,交到了那个狡猾的女人手里!)
这条件不可谓不苛刻,几乎是在漩涡的立族之本上开口子。
但反过来想,若能换来宇智波忍界修罗的亲自庇护承诺和一个足以让任何入侵者精神崩溃的终极防御,以及南贺川商会那庞大渠道带来的资源和安全保障……这代价,似乎又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尤其是在当前这种微妙又危险的局势下。
漩涡水户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评价这条件的好坏,而是陷入了沉默的深思。
看着弟弟眼中那混合着决绝和一丝不安的神情,漩涡水户心中百感交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了抚弟弟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肩膀,仿佛他还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幼弟。
“逆流……”
她声音轻柔,带着化不开的担忧,
“宇智波初纯那个人……她,真的值得信任吗?”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关乎着漩涡一族未来的安危。
漩涡逆流沉默了片刻,红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偏执的狠厉。他抬起头,看着姐姐,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会。”
他斩钉截铁地否定,随即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的腥气:
“她若敢骗我……我会记仇一辈子。就算拼上我这条命,也一定会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这不是一句气话,而是他以漩涡族长的身份,以自身性命和灵魂发出的最恶毒的诅咒和誓言。
他将自己的性命与这份盟约的诚信捆绑在了一起。
漩涡水户看着弟弟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执拗,知道他已经将所有的赌注都压了上去,再无退路。她不再多言,只是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臂,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支持和沉重的忧虑。
“明天一早就要走?”
她轻声问,转移了话题。
“嗯。”
漩涡逆流点了点头,情绪稍稍平复,
“族里还有很多事。”
“路上小心。”
漩涡水户叮嘱道,目送着弟弟转身离开院落。他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却也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壮。
(将家族的命运,寄托在一个狡猾的宇智波和一个年轻气盛、赌上性命的弟弟身上……)
漩涡水户望着弟弟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深深的祈盼。
千手族地,千手扉间快步走入自家庭院,对着站在廊下仰望夜空的兄长沉声汇报:
“大哥,确认了。逆流今天早上,确实去了一趟宇智波村。”
千手柱间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夜幕中稀疏的星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千手扉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警惕:“你就这样放过他?不追究?他私下接触宇智波,其心难测!”
千手柱间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沉的无奈,他叹了口气,对弟弟解释道:
“扉间,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一味追究到底。”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复杂,
“若我此刻执意追究,甚至采取强硬手段,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碰碎千手与漩涡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盟约纽带。”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更重要的是……水户。她是漩涡一族的公主,更是漩涡逆流的亲姐姐。若我成了迫害她家族、伤害她弟弟的凶手……以她的性子,她宁可毁灭自己,也绝不会与仇人同床共枕。她会拉着我……一起下地狱的。”
千手柱间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那份温柔之下,是属于漩涡一族的刚烈和决绝。他不能,也不敢去触碰那条底线。
维持现状,维持表面的和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默许漩涡与宇智波的某些私下接触,虽然如同走钢丝,但却是目前唯一能维持住三方微妙平衡,不至于让局势彻底崩坏的选择。
千手扉间听着兄长的话,脸色依旧冰冷,但紧抿的唇角显示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冷哼一声,却也没再坚持立刻追究。
清晨,千手族地外
漩涡逆流与姐姐漩涡水户道别后,踏上了返回漩涡族地的路。行至半途,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结了一个印,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他指尖。他将一枚小小的卷轴系在麻雀腿上,低语几句,小麻雀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飞去。
宇智波族地,餐厅
宇智波初纯正咬牙切齿地用筷子跟宇智波泉奈争夺盘子里最后一块烤鱿鱼——那是她特意吩咐厨房按她口味做的,焦香弹牙,是她的最爱!
“泉奈哥!松手!那是我的!”
她龇着牙,像只护食的猫。
宇智波泉奈脸上挂着温和微笑,手腕却稳如磐石,筷子纹丝不动:“初纯,要学会分享。”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窗棂上传来笃笃的轻响。一只小麻雀正用喙啄着窗户。
宇智波初纯眼神一亮,立刻松开鱿鱼,扑到窗边取下小麻雀脚上的卷轴。迅速扫过内容后,她脸上闪过一丝终于来了的神色,转头对主位上的宇智波斑喊道:
“斑哥!我今天有事,不回来吃晚饭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化作一群纷飞的幻影蝴蝶,穿过窗户,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虚幻的光影缓缓消散。
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宇智波泉奈顺利地将那块鱿鱼夹到自己碗里,动作优雅。
主位上,宇智波斑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对泉奈吩咐道:
“泉奈,今晚让厨房给她留点饭菜。”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笃定的预判,“尤其是,别把她养在庭院水池里那最后几条宝贝鱿鱼也给吃了。不然……”
他抬起眼,看向泉奈,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促狭,
“她半夜回来发现鱿鱼没了,肯定会爬到你床上,在你耳边阴森森地念叨一晚上,或者弄些更吓人的幻术……你明天就不用想着能清醒地处理族务了。”
宇智波泉奈夹着鱿鱼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即面不改色地将鱿鱼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温和地回应:
“知道了,兄长。”
至于他会不会真的手下留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南贺川畔约定的隐蔽地点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伴随着点点幻蝶光屑悄然凝聚。她脸上扬起一个格外灿烂、甚至带着点甜度的笑容(???˙?˙???),对着早已等在那里的漩涡逆流打招呼:
“早上好呀,逆流!你吃早餐了吗?”
她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包,在掌心倒了倒,几颗晶莹剔透、如同红宝石般的金平糖滚了出来,
“喏,吃不吃金平糖?很甜的哦!”
漩涡逆流看着她那副过于和善的模样,习惯性地就想怼一句别来这套,但目光触及那几颗红艳艳的糖果,又想到接下来还要靠她办事,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他板着脸,不怎么客气地伸出手:
“给我。”
宇智波初纯也不介意,笑嘻嘻地将那几颗红色的金平糖倒在他摊开的掌心里,语气轻快地说:“特意挑的红色,跟你头发的颜色很配呢!”
鲜艳的糖果躺在掌心,与他火焰般的发色相映成趣。
这看似随意的小举动,却莫名冲淡了些许两人之间因利益谈判而带来的紧绷感。漩涡逆流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又看看宇智波初纯那看似纯良无害的笑脸,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默默将糖果收了起来。
(这女人……给个巴掌又塞颗甜枣,手段真是玩得溜。)
宇智波初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狡黠弧度,迈着悠闲的步子跟了上去。
踏入漩涡族地,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与审视。那双墨灰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测量仪,扫过沿途的建筑、街道的宽度、甚至墙角苔藓的分布。
看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用那种带着宇智波特有矜持与挑剔的语调,小声地、却足以让前面带路的漩涡逆流清晰听到的音量“评价”起来:
“嗯……”
她拖长了尾音,仿佛在仔细斟酌用词,“这里嘛……看起来比我宇智波村可差远了。”
她的目光掠过那些风格相对粗犷、更注重实用性的建筑,撇了撇嘴:
(这规模……这格局……比起我们宇智波精心规划、错落有致的族地,简直像是临时搭建的营地。)
(还有这街道……宽度不够,采光也差,感觉有点……压抑?)
她的视线又落在几个匆匆走过的漩涡族人身上,注意到他们身上那种与宇智波精致族服截然不同的、更偏向于实用和耐穿的服饰风格,内心继续腹诽:
(氛围也不对……少了点宇智波的优雅和气度,多了点……嗯,朴实?或者说……土气?)
她这番毫不客气的实地测评,一字不落地钻进漩涡逆流的耳朵里。
漩涡逆流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瞬,握着拳头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后脑勺几乎要被那道挑剔的目光灼穿。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涌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只能在心里疯狂咆哮: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这女人就是故意的!不能上当!)
(宇智波初纯!你够了!)
(我们漩涡一族的建筑牢固实用!结界强大!谁跟你们宇智波似的整天讲究那些华而不实的外观!)
(还有族服!方便行动才是第一要义!谁像你们穿得跟要去参加茶会一样!)
但他终究记得此行的目的,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只是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更重了,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路面上,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行走的差评生成器带到地方,然后立刻、马上、把她扔出漩涡族地!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宇智波初纯心情越发愉悦,甚至开始思考回去后要不要写一份《关于漩涡族地建设之不足与改进建议》的报告,匿名寄给漩涡逆流,好好帮助他一下。
漩涡逆流几乎是咬着牙,将宇智波初纯这座行走的差评生成器带到了目的地——一处位于族地深处、用于测试和布置高级结界的隐秘训练场。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到了!就是这里!”
他红眸喷火地瞪着宇智波初纯,
“赶紧布置你的鬼打墙!布置完就立刻、马上、给我离开漩涡族地!”
他实在是一刻也忍受不了这个女人在他心爱的族地里继续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了!每一句轻飘飘的评价都像是一根根小针,扎在他这个族长的自尊心上。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心情大好。她故意慢悠悠地环视了一圈这个训练场,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带着那种欠揍的挑剔:
“嗯……这个地方选得还算勉强合格吧。虽然视野不够开阔,地势也略显低洼,容易积聚阴湿之气,对于长期维持幻术结界的稳定性可能有点小影响……不过,看在你们漩涡族地整体条件也就这样的份上,将就着用吧。”
她每多说一个字,漩涡逆流的拳头就握紧一分,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宇智波初纯——!!!)
就在漩涡逆流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以下犯上、动用金刚封锁把这个女人捆起来扔出族地的时候,宇智波初纯终于收起了那副气死人的姿态,神色一正,墨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认真。
“好了,不逗你了。”
她拍了拍手,指尖开始凝聚起阴遁查克拉,闪烁着幽邃的光芒,“现在,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艺术。”
随着她话音落下,训练场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若有若无的凄厉风声和模糊的鬼影开始悄然浮现……
训练场内,原本寻常的景象已然大变。空气中弥漫着若有实质的阴冷气息,扭曲的光线中仿佛有无数怨毒的眼睛在窥视,低沉的呢喃和凄厉的哭嚎若有若无地交织,更诡异的是,空间本身似乎在不断折叠、错位,让人产生一种永远在原地打转、永远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逐的恐怖错觉。
漩涡逆流看着这结合了幻术、心理暗示和空间扭曲的鬼打墙加上版,饶是他身为漩涡族长见多识广,也忍不住一脸目瞪口呆。这玩意儿……别说敌对势力了,他自己不小心走进去,估计都得脱层皮!
宇智波初纯满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了,任务完成。”
她转过身,非常自然地对着还在震惊中的漩涡逆流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说:
“先付货,后付款!我这边完工了,你的漩涡封印术呢?说好的核心知识,可别想赖账。”
漩涡逆流被她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做派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这恐怖结界的余悸,沉声道:
“等着,别进来。”
他走到训练场角落,双手结印,地面一阵波动,一个巨大的封印卷轴缓缓从地下升起。当卷轴完全展开时,连宇智波初纯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卷轴……太大了!甚至比当年战国时代,千手柱间背上那个标志性的、能容纳无数武器和通灵兽的巨大卷轴,还要大上一圈!卷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幽光的漩涡族封印符文,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海量信息和沉重的分量。
宇智波初纯看着这个比她人还高的巨型卷轴,墨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她指了指那庞然大物,又指了指自己纤细的身板,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要我……背这个回去?!”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扛着这个比门板还宽的卷轴,用幻蝶遁术狼狈飞回宇智波族地的画面……那场景太美,她不敢看!
漩涡逆流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罕见的、近乎石化加崩溃的表情,之前被她挑剔族地和各种评价积压的郁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双手抱胸,红眸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报复性的快意,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无辜:
“对啊,货到付款,童叟无欺。这里面可是记载了漩涡一族关于结界与封印的核心精要,分量自然……重了点。怎么,宇智波家的幻蝶仙子,背不动吗?”
她深吸一口气,查克拉运转,以一种看似轻松(实则内心在咆哮)的姿态,直接将那巨大的卷轴背在了背上,卷轴几乎将她整个身影都遮住了大半。
“行!没什么大碍!”
她故作轻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对着漩涡逆流挥了挥手(手从卷轴侧面艰难地伸出来),“我走了哈,多谢你的厚礼!”
宇智波初纯确认背上的巨大卷轴捆扎结实了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然化为一片纷繁闪烁的幻影蝴蝶,簌簌消散在空气中
漩涡逆流站在原地,看着那承载着巨大卷轴、飞行姿态明显笨重滑稽的幻蝶群消失在视野尽头,终于再也忍不住,毫无形象地捶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觉得之前被宇智波初纯各种挑剔、挤兑的恶气,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畅快淋漓!
笑声里充满了荒谬感和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甚至用力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好在漩涡族的建筑确实牢固,
“宇智波初纯!你果然还是这副德行!”
另一边,未知山林
宇智波初纯背着那几乎有她半人高的巨大卷轴,利用幻蝴影连续瞬移了一段不短的距离,终于感觉查克拉有些接续不上,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咳……咳咳……”
她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微微弯下腰,感觉肺部火辣辣的。连续使用万花筒能力进行长距离移动,负担果然不小。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左右张望——刚才光顾着跑路,根本没注意方向,此刻周围是完全陌生的山林。
(这是跑到哪个犄角旮旯来了?)
正当她皱着眉辨认方向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林间空地上,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在……似乎在观察某种菌类?
千手柱间!
宇智波初纯眼睛瞬间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免费的苦力,也顾不上刚才还在吐槽漩涡族地了,立刻踮起脚尖,用力地朝着那个方向挥舞手臂,声音带着点急切和毫不客气的熟稔:
“柱间!这里!这里!”
“快过来帮个忙!”
她指了指自己背上那个极其醒目的巨大卷轴,理直气壮地要求援助,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复杂的对峙、绝交宣言和地狱威胁。
千手柱间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她,又看了看她背上那个明显不属于宇智波特有风格的、散发着淡淡漩涡一族封印气息的巨大卷轴,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但还是依言走了过来。
千手柱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她这种理直气壮求助姿态的熟悉感。当他目光落在她背上那个极其醒目、散发着浓郁漩涡封印气息的巨大卷轴时,诧异的神色更浓了。
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依言走了过来,语气带着点无奈和一如既往的温和:“小不点?你这是……”
“别问那么多!”
宇智波初纯打断他,毫不客气地指挥道,同时试图将背上的卷轴卸下来,“快,帮我拿一下!重死了!你们这些族长是不是都对超大号卷轴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一边抱怨,一边手忙脚乱地解着固定卷轴的绳索,那笨拙又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与她平日里精于算计、优雅狡黠的形象大相径庭。
千手柱间看着她这难得狼狈的模样,又听着她那熟悉的、带着点蛮不讲理的抱怨,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和怀念。他伸出手,轻松地接过了那个对宇智波初纯来说沉重无比的巨大卷轴,单手就稳稳托住,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你要带回宇智波族地?”
他问道,目光扫过卷轴上那些属于漩涡一族的独特符文。
“不然呢?”
宇智波初纯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难道带回你们千手族库啊?”
千手柱间被噎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卷轴,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庞大信息量和精妙封印,若有所思。
宇智波初纯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千手柱间单手轻松托举卷轴的样子,内心再次腹诽了一遍这些体力怪物的不合理性。她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狡黠:
“谢啦,柱间!下次请你喝茶!”
说完,她身形一晃,再次化作幻影蝴蝶,轻盈地消失在原地,这次没有了重负,蝶群飞舞得格外飘逸灵动。
千手柱间站在原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属于漩涡一族的秘传卷轴,又看了看宇智波初纯消失的方向,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收敛,化作一片深沉的平静。
他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漩涡的封印术……宇智波初纯……)
(这背后的交易,恐怕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啊。)
他轻轻摩挲着卷轴冰冷的表面,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茂密的森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是那卷轴的重量,似乎不仅仅存在于他的手上。
宇智波初纯站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中央,远远看到千手柱间那高大的身影出现,立刻用力挥舞着手臂,生怕他看不见:“这里这里!柱间!”
待千手柱间走近,她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指向旁边一辆慢悠悠经过的、堆满干草的牛车,对着赶车的老农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比甜美可爱的笑容:
“老伯伯~麻烦您,这个大家伙放您车上捎一段路可以吗?就到前面的宇智波镇口就好!”
她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从千手柱间手里拿过那巨大的卷轴,试图把它往牛车上堆。
老农被她那灿烂的笑容晃了一下,又看看旁边站着的气势不凡的千手柱间,憨厚地点了点头。
千手柱间看着宇智波初纯这行云流水、物尽其用(连牛车都不放过)的操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任由她把卷轴搬上牛车,目光却始终沉静地落在她身上,终于问出了那个从看到卷轴起就存在的疑问,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分量:
“初纯,你与逆流……究竟做了什么交易?”
他没有问为什么拿漩涡的卷轴,而是直接点明了交易的本质,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精心设计的伪装和插科打诨,直抵核心。
宇智波初纯闻言,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将脑袋凑近千手柱间,仰起脸,露出一个甜得能腻死人的笑容,墨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无辜又狡黠的光芒:
“哎呀,柱间~你别那么严肃嘛!”
她声音放得又软又轻,像是在分享什么小秘密,“就是帮他弄了个鬼打墙结界嘛!你看逆流那个大冤种,整天焦虑得跟什么似的,生怕以后你老了……那个啥了,没人护着他们漩涡一族,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给生吞活剥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千手柱间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哄小孩似的安抚: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他这也是未雨绸缪嘛!我呢,就是正常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用我们宇智波的幻术,换他们漩涡一点结界方面的参考资料,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她的话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了千手柱间内心最深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隐忧——他对盟友未来的责任,以及对自己生命终有尽头的无力感。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又变回了那副我是正经商人的模样,拍了拍胸脯(动作略显浮夸):
“所以你放心吧!”
“我这次可是正儿八经地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绝对没有做什么背叛你、或者损害千手和漩涡联盟的事情哦~”
她将自己利用漩涡逆流的焦虑兜售结界的行为,完美地包装成了正常的商业活动和未雨绸缪的帮助,甚至还暗示自己是在帮漩涡一族增强后柱间时代的自保能力。
这番说辞,既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又隐隐迎合了千手柱间对盟友的关切,可谓是将得了便宜还卖乖发挥到了极致。
千手柱间看着她那副笑得像只偷腥小猫、却说着如此现实甚至残酷话题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清楚地知道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但她的话,又确实戳中了他某些无法回避的思虑。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小不点,你……”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责备的话。或许在他内心,也默认了在残酷的忍界中,增强自身力量(哪怕是靠这种不太光彩的交易)确实是生存之道。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柱间那副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表情,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蒙混过关。她心情大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凑近了些,用一副我够意思吧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道:
“哎呀,你放心啦!”
她拍了拍千手柱间的胳膊,动作带着点哥俩好的随意,“等我回去把这卷轴里的东西研究透了,抄录一份……”
她墨灰色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像是分享什么天大的好处:
“分你一份抄本看看就是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分享一本普通的书籍,而不是漩涡一族视为瑰宝的核心封印术知识。她这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做得理所当然,完全没觉得把刚“交易”来的、还没捂热乎的别族秘术转手就许诺给第三方有什么问题。
千手柱间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快夸我大方”的表情,一时语塞。他当然知道漩涡封印术的价值,也明白初纯这种行为若是被漩涡逆流知道,绝对会引发轩然大波。
(这小不点……真是胆大包天,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张了张嘴,想提醒她这其中的风险和道义问题,但看着初纯那亮晶晶、写满了“快答应”的眼睛,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更深的叹息,带着几分拿她没办法的纵容,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她这种无法无天行为的隐秘期待。
“……你啊。”
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这份沉默,在宇智波初纯看来,基本就等于默认了。
她立刻笑逐颜开,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转身轻盈地跳上了那辆慢悠悠的牛车,坐在那巨大的卷轴旁边,对着千手柱间挥了挥手:
“那就这么说定啦!我先走一步咯,柱间!”
牛车吱呀吱呀地继续前行,载着心满意足的宇智波初纯和她那份厚礼,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千手柱间站在原地,望着牛车远去的方向,良久,才无奈地低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木叶的方向走去。
只是那背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似乎比来时,又沉重了几分。
五天后,千手族地,族长宅邸。
漩涡水户看着庭院中央那堆几乎要触碰到房檐、比她见过的最高的粮垛还要夸张的文件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堆积如山的卷轴和纸张,散发着浓郁的墨水和陈旧羊皮纸的气息,其中隐隐透出的查克拉波动,让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属于漩涡一族封印术特有的韵律。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轴,展开一看,里面正是漩涡一族某种基础但绝不外传的结界构筑详解。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平静,转向旁边同样一脸愕然的千手柱间,语气复杂地开口:
“柱间……这些,是我漩涡一族的不传之秘。”
她的声音里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了然。能做出这种事的,放眼整个忍界,除了那个刚刚从她弟弟那里“交易”走核心卷轴的宇智波初纯,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而且,这分你一份的份量……也未免太实在了点!这哪里是抄录一份?这简直是把漩涡一族的家族图书馆给搬空了一大半吧?!
千手柱间看着眼前这座几乎能把他埋起来的知识山,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表情。他想象过宇智波初纯所谓的分你一份可能是一两个卷轴,或者一些手抄笔记……但眼前这规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小不点……你这一份……是不是对份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座文件山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抬起手,有些无力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局面,可能又要被这堆厚礼砸出几个大坑。
漩涡水户看着丈夫那一脸我该怎么办的茫然,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座文件山,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看来……我们得先找个足够大的仓库,再把族里所有识字、并且立下过最严密封印咒誓的人手都召集起来……分类、归档、初步研判……这工程,恐怕不比建村容易多少。”
千手柱间:“……”
仓库内,新搬来的文件卷轴堆积如山,散发着陈墨与古老查拉克拉的气息。漩涡水户没有立刻开始整理,她将手中最后一份卷轴轻轻放在一堆文件的顶端,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望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千手柱间。
“柱间,”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现在,你还对我弟弟私下接触宇智波……感到生气吗?”
她没有用过界这样严厉的词,但意思明确。她的目光沉静,仿佛早已看穿了之前那场风波下所有的暗流。她将弟弟的过错与眼前这座由宇智波初纯慷慨赠送、实则是漩涡一族核心秘术的文件山联系在了一起。
(逆流的私自行动,固然冒险,但结果……却意外地为千手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关于漩涡封印术的庞大知识。)
(这份赔罪或者说封口费,其价值,远超一次违规的接触。)
她在等待丈夫的回答。是想追究弟弟那点小心思和违规操作,还是……着眼于眼前这实实在在、对千手一族实力提升有巨大助益的战利品?
千手柱间看着妻子沉静的眼神,又看了看眼前这座足以让任何忍族疯狂的知识宝库,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当然明白水户话中的深意。追究逆流?在接受了如此厚礼之后,似乎显得既小气又不合时宜。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走上前,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目光扫过那浩瀚的文件山,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释然:
“罢了……”
“逆流他……也是为了漩涡一族。”
“有了这些,”
他指了指那些卷轴,“很多以前棘手的结界和封印问题,或许都能找到新的思路。对于木叶的防御,乃至整个忍界的安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生气与否,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在既成事实和巨大的利益面前,那点过界的行为,可以被宽容,甚至可以被视为一种……阴差阳错的功劳。
漩涡水户依偎在丈夫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她知道,弟弟这一关,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