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水户的院落宁静祥和,她正坐在廊下,专注地解析着一个复杂的封印术式卷轴。见弟弟逆流沉着一张脸大步走进来,她抬起头,温和地招呼道:
“逆流,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节点,总觉得哪里有些滞涩……”
她话未说完,漩涡逆流便烦躁地打断了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垫子上,语气冲地将与宇智波初纯的交锋、宇智波斑提出的条件,以及自己刚才如何无视千手柱间的事情,如同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
漩涡水户起初还耐心听着,当听到宇智波初纯是被千手柱间亲自带入族地时,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而当听到弟弟竟然直接无视了千手柱间,径自离开时,她一直温和的性子终于绷不住了。
“逆流!”
漩涡水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三年前柱间来漩涡一族商讨盟约时,你不是还很赞佩他的实力和气度吗?!这才几年不见,你如今竟敢如此不敬,直接无视千手一族族长了?!”
她看着一脸不忿、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弟弟,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语气急促地告诫道:
“你别看他表面上总是一副憨直、不拘小节的样子,实际上他能稳坐千手族长之位,平定乱世,与宇智波斑联手建立两独立村子……你以为他靠的只是强大的木遁吗?”
“他那是不显山不露水!内里的心思深沉得很,是个真正的白切黑!你当他真对你和我与宇智波的接触一无所知?他只是暂时按兵不动,在权衡,在观察!”
漩涡水户越说越觉得头疼,忍不住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语气沉重地点出最关键的危险:
“你想想,若是让他知道,你,漩涡一族的族长,在千手与漩涡已是姻亲同盟的背景下,竟然绕过他,私下里去寻求宇智波的力量和承诺……逆流,你觉得柱间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
“他表面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暗地里……他绝对有能力让你,让漩涡一族,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单凭表象和一时情绪去判断一个人,尤其是像他那样站在顶峰的人!”
漩涡水户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原本只沉浸在愤怒和被刁难情绪中的漩涡逆流猛地一僵,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光顾着和宇智波初纯置气,想着如何应对宇智波的苛刻条件,却险些忽略了身边最庞大、也最不容触犯的势力——千手柱间,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千手一族的态度。
漩涡水户的院落里
漩涡逆流强忍着不服,对姐姐嘟囔:“千手一族,除了怪力、打不死的身体和庞大的查克拉,还有什么?除了能对付宇智波,在未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漩涡水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太天真了。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不是宇智波初纯和千手柱间有那七年的感情牵绊,她本可以把柱间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后来,她为什么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千手柱间?”
水户压低了声音,凑到弟弟耳边:“因为……在战场上,千手扉间本可用飞雷神斩斩杀宇智波泉奈,是初纯开启了万花筒另一种能力——分裂,才险险救下。你猜怎么着?千手柱间竟顺势借刀杀人!他误解着扉间,让千手扉间制造的间隙,对初纯的腹部轰出了致命一拳……那是真正要取她性命的死手!”
“在他向宇智波斑祈求结盟、联手建村的同时,他却对奄奄一息的初纯说:而你……像一盘沙。我想握住你,却怎么也握不住。”
“盟约被拒后,初纯本已死去。我听说她的内脏,尤其是肝脏和肠胃……被那股力量震得四分五裂,几乎移位……就像被人强行塞进整肠丸,然后又猛地搅碎了一样……”
“但靠着万花筒另一种能力蛹成蝶,她以17岁的模样复活归来。再次战场上相见,千手柱间对她说:因为之前……我已经做好我会成为你恨之入骨的仇敌的觉悟——而你会活着,见证我为你打造的……地狱。”
水户紧紧盯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逆流,这话,千手柱间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是这句话,吓得宇智波初纯在战场上当场与他绝交。后来,在两个村子独立建村后,她几乎是白给了火之国下的大片地契,才终于从千手柱间的阴影下成功脱身。”
漩涡逆流听着姐姐的低声叙述,脸上的不服气渐渐被惊愕和一丝寒意取代。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笑得爽朗、看起来甚至有些憨直的千手柱间,竟然还有这样……狠绝的一面。
战场上的借刀杀人,对曾是恋人的宇智波初纯毫不留情地下死手,那句冰冷刺骨的
“你像是一盘沙”,
以及后来那句带着诅咒意味的
“你会活着,见证我为你打造的地狱”……
这每一桩、每一件,都彻底颠覆了他对千手柱间的认知。这哪里是什么老好人?这分明是一个爱憎极端、手段果决、一旦触及底线便会展现出雷霆万钧之力的可怕存在。
漩涡逆流最终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悸。
“……内脏……几乎破碎移位……”
他喃喃重复着这可怕的描述,想象着那看似温和憨厚的千手柱间,竟能对着曾有过深厚感情的宇智波初纯,借自己弟弟之手毫不犹豫地轰出如此致命的一拳。
“他……”
漩涡逆流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当时……是真的想杀了她?”
漩涡水户沉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后怕:“那一拳,没有丝毫留情。若非她的万花筒能力诡异,以蛹成蝶强行续命重塑,世上早已没有宇智波初纯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彻骨的寒意,“而他后来在战场上对她说的话……见证我为你打造的地狱……逆流,你觉得,一个能说出这种话、并且有能力做到的人,会是你可以随意无视、轻慢对待的对象吗?”
漩涡逆流彻底僵住了,后背的寒意窜遍了全身。他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甘,在听到这血淋淋的过往和那句充满毁灭意志的宣言后,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幼稚。他一直以为千手柱间是靠着绝对的力量和些许运气登顶,却从未想过,在那副宽和包容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如此果决、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雷霆手段。
漩涡逆流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对千手柱间的无视,后背不禁渗出一层冷汗。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举动,无异于在悬崖边跳舞,险些将漩涡一族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那个男人……他的温和与包容,或许只留给特定的人和事。而对于潜在的背叛和威胁,他展露的,将是属于忍界之神的冷酷锋芒。)
(对曾倾心相待之人尚能如此,何况是对他这个本就带着异心的漩涡族长?)
他之前那句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抱怨,此刻听起来就像无知孩童的呓语。千手柱间不是派不上用场,而是他的用处,很可能以漩涡一族无法承受的方式呈现。
看着弟弟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眼中残留的惊骇,漩涡水户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现在,你还觉得千手柱间……是个好相与、能任由你甩脸色的人吗?”
漩涡水户看着弟弟骤然失血的脸色和眼中还未散去的惊骇,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而现实:
“逆流,你现在……还想带着我去宇智波族地,找宇智波斑谈条件吗?”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点出那最可怕的后果:
“你想想,如果让千手柱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漩涡一族,在他的眼皮底下,绕过他,甚至可能撇开千手,去寻求与宇智波的独立盟约……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
“不是姐姐不想帮漩涡,而是这条路,原本就走不通。硬要走,会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不单单是你我可能会死,更可能将整个漩涡一族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柱间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潜在的背叛和分裂发生。”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漩涡水户才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冷静:
“如果你真的想要为漩涡一族谋求一个未来,一个保障……或许,并非没有其他迂回的办法。”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不一定要通过这种近乎背叛的结盟方式。也许……可以从你和宇智波初纯个人之间的关系入手。”
她看着弟弟,话语里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
“如果你能与宇智波初纯联姻……以个人感情为纽带,或许能在不触及千手底线的前提下,为漩涡留下一条隐秘的退路,或者说……一种可以被利用的可能。”
漩涡逆流彻底沉默了,姐姐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边。他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甘和对千手柱间的轻视,在此刻都化为了沉重的压力和冰冷的权衡。
漩涡水户揉了揉额角,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头疼神色,她细数着宇智波初纯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性格特质:
“宇智波初纯……她可不是什么容易接近的角色。表面看似平静,甚至带着点知性的沉稳,实则内里狡猾如狐,最善心计。说话可能听着温和有理,但手段却往往凌厉果决。再加上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刚柔并济的作风……”
她叹了口气,“简直比最复杂的封印阵还要难解。”
她看向弟弟,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经历了千手柱间那次……黑化后的苦头,她如今对感情之事,尤其是涉及利益纠葛的联姻,恐怕是避之唯恐不及。你这次,打算怎么去接触她?又凭什么能让她愿意与你建立这种……个人层面的、足够牢固的联系?”
漩涡逆流沉默着,红眸中光芒闪烁,显然也在飞速思考这个几乎无解的难题。面对一个受过重创、心如磐石且智计超群的宇智波初纯,任何轻率的接近都可能适得其反。
这时门声敲了敲出现千手柱间声音:水户,我可以进来吗?抱歉抱歉哈,有个事情问你谈谈。
漩涡水户和漩涡逆流瞬间交换了一个惊悸的眼神!
刚刚还在谈论千手柱间那深藏不露的可怕之处,当事人就出现在了门外!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和那温和的嗓音,此刻听在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漩涡水户深吸一口气,迅速压下脸上的异样,用尽量平稳自然的语气应道:
“柱间?进来吧。”
她同时用眼神严厉地警告了弟弟一眼,示意他收敛好所有情绪。
门被拉开,千手柱间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略显憨厚的笑容走了进来,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屋内瞬间凝滞又迅速恢复常态的气氛。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打扰你们姐弟谈话了,水户。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关于之前那个联合中忍考试的结界布置方案,有几个细节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下……”
他语气如常,仿佛真的只是为公事而来。但结合刚才姐弟俩密谈的内容,这寻常的询问背后,是否藏着不动声色的试探?漩涡逆流绷紧了身体,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只觉得那温和的笑容之下,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千手柱间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漩涡逆流额角的细汗上,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关切:
“这里很热吗?水户,看你弟弟都出汗了。”
他笑了笑,像是随口一提,
“逆流,要是觉得闷,不如先出去洗漱一下,凉快凉快吧。”
这话听起来是体贴的建议,但落在刚刚经历过那番警示的漩涡姐弟耳中,却如同最严厉的警告。漩涡水户瞬间感到脊背发凉,一股寒意窜遍全身——他知道了!
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这句“出去凉快”,分明是在划清界限,是在暗示逆流,如果胆敢“过热”,胆敢越过他设定的界限去找宇智波初纯……
(那么接下来,等待着漩涡一族的,恐怕就不是凉快,而是彻骨的寒冬了。)
漩涡水户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几乎是催促道:
“是啊逆流,你看你一头汗,快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和柱间谈正事!”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死死盯着弟弟,传递着“快走,别惹事”的强烈信号。
漩涡逆流在千手柱间那看似无害、实则深不见底的目光注视下,压力骤增。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带着一身冷汗,迅速离开了房间,不敢有丝毫迟疑。
门被轻轻关上。千手柱间依旧面带笑容,转向漩涡水户,仿佛刚才只是发生了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好了,水户,我们继续来说结界的事吧……”
然而,空气中那无形却沉重的压迫感,久久不散。
漩涡水户心中清楚,关于宇智波的任何念头,在真正付诸行动之前,都必须先过了眼前这位忍界之神这一关。而这一关,远比面对宇智波斑要凶险得多。
宇智波族地,族长宅邸。
宇智波初纯斜倚在窗边放着远镜眼,双臂抱胸,墨灰色的眼眸遥望着木叶村的远方向,仿佛能穿透距离,看到千手族地内那无声的暗流。片刻后,她收回目光,转身懒散地坐回桌边,端起一杯刚沏好的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斑哥,”
她对着书案后处理文件的宇智波斑开口,语气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从千手那边买来的茶,味道还真是不错。”
她刻意加重了“买”这个字,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和了然:
“可惜了……咱们那位大冤种,这会儿恐怕是被千手柱间那个蘑菇头不经意地敲打了吧?我总觉得,柱间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她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澄澈的茶汤,眼神微冷。
以她对千手柱间的了解,那家伙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得可怕。漩涡逆流之前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又是在千手族地,怎么可能完全瞒过他的感知?
(恐怕,漩涡逆流那条试图绕过千手、直接联系宇智波的小路,刚冒出个头,就被那座名为千手柱间的大山,不动声色地堵死了。)
宇智波斑闻言,笔下未停,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算是回应。
他显然对此并不意外。在木叶这盘棋上,任何风吹草动,又怎能真正瞒过执棋者的眼睛?
即便是看似游离在外的宇智波初纯,也始终在棋局之中,感受着那份无形的掌控与压力。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在族长书房内化作纷飞的幻蝶消散。宇智波斑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手中的卷轴,仿佛对妹妹的神出鬼没早已习以为常。
下一刻,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族地内一处较为偏僻的刑房外。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悄无声息地站在窗边,目光投向室内。
刑房内光线昏暗,一名雷之国忍者被牢牢束缚在特制的床上,动弹不得。
他的头顶正上方,悬着一个简易的装置,清澈的水珠正以稳定而缓慢的频率,一滴、一滴……精准地坠落在他的眉心正中。那持续不断、无法躲避的冰冷触感和精神压迫,让被缚者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而刑房窗外,宇智波泉奈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身姿挺拔,穿着宇智波的族服,脸上带着一贯的、如同春风般温和无害的浅浅微笑,仿佛只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景致。
他倒映着室内受刑者痛苦扭曲的景象,却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专注的审视,像是在观察某种实验的结果。
宇智波初纯走到他身边,同样看向室内,语气平淡地开口:“泉奈哥,还在用这老法子?”
宇智波泉奈没有回头,笑容依旧温和,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吟诗:“嗯,简单,有效。既能摧毁意志,又不会留下太多表面伤痕。初纯,找我有事?”
他的注意力似乎仍有一部分停留在那滴滴答答的水声和受刑者逐渐粗重的喘息上。
宇智波初纯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刑房冰冷的门框上,目光从室内那令人不适的景象移开,落在宇智波泉奈那始终挂着温和笑意的侧脸上。
“泉奈哥,”她开门见山,声音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你有什么法子,能让那个被千手柱间敲打怕了的大冤种,重新鼓起勇气,主动上门来跟斑哥谈条件?”
她墨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现在恐怕是吓破了胆,连半点多余的想法都不敢有了。我们需要一个……让他不得不来,或者,让他觉得来了反而更安全的理由。”
宇智波泉奈闻言,终于缓缓转过头。他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更柔和了几分,但那双墨灰色的眸底,却掠过一丝冰冷而精准的锐芒。他轻轻抬手,示意旁边负责行刑的族人暂时停下那令人精神崩溃的水滴。
刑房内瞬间只剩下受刑者劫后余生般的粗重喘息。
泉奈的声音依旧温和,如同在讨论风雅之事,说出的内容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与算计:
“很简单。让他清楚地意识到,留在千手羽翼之下,他所恐惧的未来危机不仅不会消失,反而会因为他的怯懦和无所作为而加速降临。”
“比如,”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诱哄般的危险,“我们可以不经意地让他知道,某些对漩涡封印术垂涎已久的势力,最近与千手的某位高层(比如,那位一直对漩涡力量有所忌惮的千手扉间)接触频繁。”
“或者,让他意外获得一份情报,显示千手内部对于如何妥善安置乃至有限度利用漩涡一族的力量,存在着某些……与他预期不符的讨论。”
泉奈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窗棂,笑容加深:“要让他觉得,千手柱间的庇护并非坚不可摧,甚至其内部也可能潜藏着对漩涡的威胁。而与我们宇智波合作,虽然冒险,却是他主动为自己、为家族争取生机的唯一途径。”
“恐惧,有时候比贪婪更能驱动人。尤其是当这份恐惧,来自于他原本以为安全的港湾时。”
他看向初纯,语气轻柔地反问:“你觉得,这样的推力,足够让那只受惊的鸟儿,再次飞向我们布下的枝头吗?”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泉奈——他薄唇紧抿,黑发黑眸,额前刘海延伸至发尾处碎而不乱,整个人透着一种沉静而精于算计的气质。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带着几分赞许:
“还是你厉害啊,泉奈哥。”
她话锋一转,墨灰色的眼里闪烁着对特定目标的渴望,“不过,你确定这样……他就真的会来?”
她向前走了半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图谋:
“宇智波村的结界虽然坚固,但我还想要更多——比如他漩涡一族那些更厉害的、专门用于结界突破的封印术。”
她特意强调,“反正现在木叶村和我们宇智波村是分开建在火之国下的两个独立忍村,技术交流……也不算资敌嘛。”
(她始终没忘记最初从漩涡逆流那里骗来结界术笔记的甜头,如今有了正当自认,理由和更深的图谋,自然想从他身上榨取更多价值。)
宇智波泉奈闻言,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算计光芒。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平稳却带着十足的把握:
“他会来的。”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所处的安全屋可能四处漏风,而另一条看似危险的道路反而可能通向生天时,只要他对家族的存续还有一丝责任心,他就别无选择。”
“至于结界突破的术……”
泉奈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刑房内那个精神几近崩溃的雷之国忍者,意有所指地淡淡道,“等他来了,身处我们的地盘,为了展现诚意和换取宇智波的庇护,付出一些技术作为代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宇智波初纯正与宇智波泉奈商议着如何引漩涡逆流入瓮,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扑翅声。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精准地落在窗棂上,细小的脚踝上绑着一截几乎看不见的卷筒。
初纯眼神微动,伸手取下卷筒,指尖一碾,里面只有一行简短却透着急切的小字。她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转身将那张小纸条递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斑哥,你看,”
她语气带着点玩味,“大冤种坐不住了。他约我去南贺川山外一见。”
这地点选得颇为微妙,既不在宇智波势力范围内,也脱离了千手的直接监控,处于一个相对模糊的缓冲地带。显然,漩涡逆流在经过千手柱间的无形敲打和内心的恐惧煎熬后,既不敢再踏足宇智波族地,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只能选择这样一个折中的、带着试探和警惕的地点。
宇智波斑瞥了一眼纸条,并未多言,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他继续处理着族务,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那双锐利的黑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对局势了然于胸的冷光。
宇智波初纯将纸条随手化为一簇小小的火苗烧尽,对泉奈递去一个“看吧,来了”的眼神,身形便再次化为纷飞的幻影蝴蝶,朝着南贺川山外的方向悄无声息地遁去。
南贺川山外,流水潺潺,树影婆娑。
漩涡逆流坐在一块溪边的圆石上,紧抿着唇,看着宇智波初纯如同幻影般悄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决绝:
“条件……其它的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看向宇智波初纯,“这些东西,守着一族之力也未必能永远安稳。既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用来换一个宇智波的承诺,换一个或许能存在的未来。”
他指的自然是漩涡一族珍视的封印术知识,尤其是那些涉及结界突破的核心秘术。这几乎是掏出了家族的底蕴之一。
紧接着,他抬起头,红眸紧紧盯着初纯,问出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问题:
“你与他……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他没有明说名字,但彼此心知肚明指的是千手柱间,“你应该有办法,能瞒过他吧?”
这话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也带着将巨大风险转嫁到初纯身上的试探。
他将自己和漩涡一族的未来,赌在了宇智波初纯对千手柱间的了解和她的手段上。
他是在问:你能确保这场交易,不被那位看似温和、实则可怕的忍界之神察觉吗?
宇智波初纯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骄傲的自信神色,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漩涡逆流看着她这副大包大揽、毫不迟疑的样子,反而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怀疑:“……这么自信?”
他红眸眯起,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难道已经走出他留下的……阴影了?”
他指的是千手柱间曾经带给她的那份致命威胁和深刻恐惧。
阴影二字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宇智波初纯脑海中瞬间闪过千手柱间那双在战场上冰冷无波的眼眸,以及那句为你打造的地狱。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刚才那点强装出来的骄傲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气。
“你笨蛋吗你!”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像是生怕被谁听了去,“谁说我走出去了?!”
她猛地凑近漩涡逆流,墨灰色的眼睛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语速飞快地指点:
“我的意思是,让你用你们漩涡一族最拿手的封印术!把你自己的气味、查克拉特征全部封印隐藏起来!暂时伪装成我们宇智波族人的查克拉波动!这样混在进出的人里,不就能方便进去了吗?!”
她喘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
“只要你自己不作死露出马脚,柱间他……他再厉害,总不能时时刻刻用感知力把每个进出宇智波村的族人都里里外外扫描一遍吧?他没那么闲!而且对自己人的警惕性总会低一些!”
(这方法取巧而冒险,核心在于利用千手柱间对宇智波内部事务不会过分探查的默认界限,以及漩涡封印术的精妙来制造盲点。)
漩涡逆流被她这一连串急促的解释弄得怔住,仔细一想,这法子虽然听起来有点……怂,但似乎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能绕过千手柱间那无形监控的可行之道。
他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明明自己还怕得要死却强撑着给他出主意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宇智波初纯眼珠狡黠地一转,又冒出一个更绝的主意,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怂恿的意味:
“要我说,你干脆直接扮成女人算了!”她拍了拍漩涡逆流的肩膀,仿佛在说什么绝妙好计,“千手柱间那个人,你了解的,他再怎么……咳,他总不好对女人动手吧?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既能完美伪装查克拉和身份,还能加上一层“性别保护模”。
眼看漩涡逆流被她这离谱的建议惊得目瞪口呆,一副快要裂开的表情,宇智波初纯赶紧又用力拍了他两下,催促道:
“快点决定吧!别磨蹭了!我们在这里待得越久,万一被哪个路过的千手暗哨注意到,传到柱间耳朵里,他肯定会起疑心的!”
她这话半是真切担忧,半是故意施加压力,让漩涡逆流在离谱但可能安全和正常但极度危险之间尽快做出选择。
漩涡逆流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我为你好的狡黠模样,再想想千手柱间那深不可测的压迫感,脸色青白交错,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难道他漩涡一族族长的尊严,今天真的要折在女装上了?!
在南贺川山外隐蔽的树林里
漩涡逆流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跳动,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按照宇智波初纯那离谱的要求,开始结印施展变化之术。
一阵查克拉的微弱波动过后,原本高大挺拔、红发锐眸的漩涡族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长相颇为普通、丢进宇智波人堆里都很难被多看一眼的女性。
只见她拥有一头及腰的、缺乏光泽的黑色长发,身材……却与那张平淡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胸脯饱满,臀部丰腴,走起路来甚至能感受到某种沉甸甸的晃动。
漩涡逆流(女体版)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胸前和臀部的陌生重量,以及长发披散在背后的触感,整张脸都憋得通红,羞愤欲死,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火来。
宇智波初纯绕着她走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尤其在那异常突出的胸臀部位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感似乎也比之前柔软了些?),语气充满了赞叹:
“不错!真不错!这个形象太棒了!绝对没人能认出你来!”
她强忍着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催促道,“走吧,趁着天色还早,我带你回宇智波村。”
说完,她转身带路,肩膀却可疑地微微耸动着。而身后,顶着陌生女体、每一步都感觉异常艰难的漩涡逆流,只能带着满腔的屈辱和为了家族的悲壮,迈着有些别扭的步子
宇智波初纯带着那位长相普通、身材却异常丰腴的黑发宇智波女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宇智波族地,径直推开了宇智波斑书房的门。
“斑哥,”
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带回来一个寻常的族人,“人我带来了,你们自己谈谈吧。”
宇智波斑从堆积如山的卷轴中抬起头,目光习惯性地扫向来人。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位“女子”极其普通、甚至有些寡淡的脸上,然后不受控制地向下,掠过那异常饱满的胸脯和丰硕的臀部时……
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心硬如铁的宇智波族长,此刻面部肌肉也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了一下!他握着笔的手指骤然收紧,笔尖在昂贵的卷轴上晕开了一小团墨迹。
(这……这诡异的比例!这强行拼凑的违和感!还有那僵硬到几乎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
宇智波斑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抽动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那股想要吐槽或者直接一个火遁将眼前这伤眼的景象烧掉的冲动。
他闭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只是眼神更加锐利地钉在“她”身上,仿佛要穿透那层拙劣的伪装,看到里面那个咬牙切齿的漩涡族长。
“……嗯。”
他从鼻腔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是回应了初纯的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赶紧让这玩意儿恢复正常!
宇智波初纯见自家大哥那副快要维持不住冷脸的表情,忍着笑对身旁那位身材傲人的宇智波女子说道:“好了,到这里就安全了,变回来吧。”
一阵查克拉波动散去,那令人瞩目的女性特征消失,恢复了漩涡逆流原本高大挺拔、红发锐眸的模样。
只是他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和显而易见的屈辱感,眼神凶狠地瞪了宇智波初纯一眼,才深吸一口气,转向书案后的宇智波斑,语气恢复了属于一族之长的郑重:
“宇智波斑,我同意了你的条件。漩涡一族愿意付出相应的诚意。”
他紧紧盯着斑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现在,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兑现承诺,保护我漩涡一族未来的安全?”
他将漩涡一族的未来,押在了这场与虎谋皮的交易上。
这时,宇智波泉奈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他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浅笑,斜倚在门框上,并未走近,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带着询问和等待,想看看宇智波斑会如何回应漩涡逆流这直指核心的提问。
书房内,三双眼睛——漩涡逆流带着孤注一掷的迫切,宇智波泉奈带着冷静的审视,宇智波初纯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都聚焦在宇智波斑身上。
宇智波斑承受着这无形的压力,面容却依旧冷峻如磐石。
他没有立刻回答,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着,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敲在漩涡逆流的心上。
良久,他抬起眼,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漩涡逆流,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保护?宇智波的保护,从不寄托于空泛的承诺。”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会在宇智波族地内,秘密为漩涡核心成员预留一处绝对安全的庇护所,由我和泉奈亲自设下结界。危机降临之时,那里将是你们最后的堡垒。”
他顿了顿,继续抛出更实际的方案:
“其次,宇智波可以派出精锐小队,以商会护卫或技术交流的名义,常驻南贺川商会。他们明面上负责商会安全,暗地里,可以协助训练漩涡一族的防御力量,并共享宇智波在边境线上的部分警戒情报。”
最后,他的话语带上了宇智波特有的锋芒与残酷:
“最重要的是——威慑。”
“当觊觎漩涡的势力得知,对漩涡动手,即意味着要同时面对漩涡的封印术和宇智波的写轮眼时,他们动手前,就不得不掂量一下,是否承受得起激怒双雄的代价。”
“这,就是宇智波能提供的,最好的保护。”
他没有承诺随时随地、不计代价的出兵救援,而是构建了一个集秘密据点、日常协防与战略威慑于一体的、更为现实也更为冷酷的防护体系。
他将漩涡的命运,与宇智波的利益和威慑力捆绑在了一起。
说完,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等待着漩涡逆流的反应。
“这就是我的答案。接受,或者离开。”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墨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就这样?!)
她以为斑哥至少会给出一些更……更宇智波一点的方案?比如某种强大的联合忍术开发,或者更紧密的攻守同盟条约?结果居然是——秘密安全屋、商会护卫队、还有……战略威慑?!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像是把漩涡一族当成了需要被保护起来的珍贵文物,而不是一个可以对等的、强大的战斗盟友!尤其是最后那个威慑,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本质上不就是扯虎皮拉大旗,指望宇智波的凶名能吓住敌人吗?
这和她预想中那种强强联合、横扫一切的霸气场面相差也太远了!
这哪里是宇智波斑的风格?这分明是……
她猛地扭头看向门口依旧挂着温和笑容的泉奈,瞬间明白了——这冷静到近乎保守、精于计算利弊的方案,绝对有泉奈哥的手笔!只有他才会把风险控制和利益最大化算到这种地步,甚至连庇护所都只肯开在宇智波族地内部!
宇智波初纯看着斑哥那副这就是最终方案,爱要不要的冷硬表情,又瞥了一眼旁边漩涡逆流那同样有些怔愣、似乎在消化这过于务实答案的脸色,内心一阵无力。
(斑哥……你这砍价……不对,你这谈条件,也太狠了吧?!)
宇智波初纯看着漩涡逆流那副先是惊愕,随即陷入沉思、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被这过于现实的方案噎住的表情,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混合着无奈和怜悯的复杂情绪。
(这个红毛冤大头……)
她几乎能在心里勾勒出他此刻的内心活动:刚刚才从千手柱间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虎口下惊险挣脱,满心以为找到了宇智波这条更粗的大腿,结果却发现,这条大腿提供的所谓庇护,更像是一个精心计算过成本与风险的牢笼。
(这哪是找到了靠山?这分明是刚跳出煎锅,又主动跳进了烤炉啊!)
虎锅至少表面还披着一层温和的外衣,而眼前这龙锅,则是赤裸裸地彰显着宇智波的冷酷与算计。安全屋是最后的退路,但也意味着在危机真正爆发前,宇智波不会轻易为漩涡正面出手,商会护卫更像是监视和有限度的协助,至于威慑……听起来好听,但万一真有不怕死的呢?
她看着漩涡逆流那强自镇定、却掩不住眼底一丝茫然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
(真是……太惨了。)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漩涡逆流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宇智波斑那套精于算计、缺乏实质保障的方案彻底触怒了他。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红眸中只剩下被羞辱后的决绝和冰冷。
“我绝对不答应!”
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宇智波族长,如果你给出的只有这种程度的保护,那我漩涡逆流,只好告辞了!”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宇智波斑和门口的宇智波泉奈,一字一句,如同立誓:
“从此,我漩涡一族,永不踏进你宇智波村大门半步!”
说完,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失望,大步流星地就朝门外走去,背影决绝。
“等等!逆流!冷静点!你冷静点!”
宇智波初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差点跳起来,她慌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拉住漩涡逆流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离开。她焦急地回头,对着书案后依旧面沉如水的宇智波斑喊道:
“斑哥!斑哥!你快想想办法啊!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拼命给自家大哥使眼色。她深知漩涡逆流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这笔交易的彻底破裂,更可能将漩涡一族彻底推向千手,甚至可能因为今日的羞辱而埋下未来的隐患!
(斑哥!你那套算计过头了!快补救啊!)
宇智波斑看着被初纯死死拽住、却依旧挣扎着要离开的漩涡逆流,深邃的黑眸中暗流汹涌,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他在权衡,在判断漩涡逆流这番姿态是真是假,以及……是否值得他放下一些姿态,抛出更有分量的筹码。
宇智波初纯眼见漩涡逆流去意已决,自家大哥却还稳坐钓鱼台般沉默不语,急得她几乎要跺脚。她猛地扭过头,墨灰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宇智波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催促:
“斑——哥——!”
这一声呼唤,不再是平日里带着狡黠或随意的称呼,而是裹挟着清晰的警告和近乎恳求的意味。她拽着漩涡逆流胳膊的手更加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衣服里。
(快做点什么!不能再端着你那族长的架子了!)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清晰地传递着未尽之语:
(这人要是真走了,我们之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铺垫,包括我辛辛苦苦把他骗……劝过来,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一个被宇智波羞辱并逼走的漩涡族长,其本身就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麻烦!)
宇智波斑:等等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斑终于开口挽留,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差点虚脱。她松开死死拽着漩涡逆流的手,感觉自己后背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但这放松只持续了一瞬,随即涌上心头的就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咬牙切齿的闷气——斑哥刚才那副油盐不进、差点把煮熟的鸭子吓飞的样子,简直让她想当场以下犯上!
她强压下这股火气,转过头,墨灰色的眼睛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尚未消散的恼意,直勾勾地盯向书案后的宇智波斑,语气硬邦邦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斑哥——”
“你的、选择、呢?”
她不再催促,也不再给出任何建议,只是将最终的决定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重重地抛回给宇智波斑。
(是继续坚持那套冷酷算计,把盟友推开?还是拿出点真正能让人安心的诚意?)
(选择吧,斑哥。看看是你宇智波的骄傲重要,还是这唾手可得的利益和可能避免的未来祸患更重要!)
房间内,漩涡逆流也停下了脚步,虽然没有转身,但紧绷的背影显示出他同样在等待宇智波斑最终的、能让他回心转意的答复。空气再次凝滞,等待着宇智波族长的最终裁决。
宇智波斑承受着妹妹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漩涡逆流僵硬的背影带来的双重压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锐利的光芒几度闪烁,最终归于一种沉静的决断。
他没有看初纯,而是将目光投向漩涡逆流的背影,声音依旧低沉,却褪去了一丝之前的冷硬,多了一分属于绝对强者的承诺:
“宇智波的庇护所,将由我亲自设下结界,除非我死,否则无人可破。”
他顿了顿,继续道,
“派驻商会的宇智波小队,队长至少是拥有三勾玉写轮眼的精英上忍。并且,宇智波的情报网络,将与漩涡共享所有涉及漩涡安全的情报,无有保留。”
最后,他抛出了最具分量的筹码,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
“若真有强敌来袭,危及漩涡存亡……我,宇智波斑,会亲自出手。”
“这,就是宇智波的诚意。”
说完,他重新看向宇智波初纯,眼神深邃,仿佛在问:这样,够了吗?
宇智波初纯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知道,这已经是斑哥在不动摇宇智波根本利益的前提下,所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承诺和让步了。她转向漩涡逆流,等待着他的反应。
漩涡逆流猛地转过身,红眸中燃烧着被轻视的怒火,他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宇智波斑那看似重磅的承诺:
“你开什么玩笑?!”
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尖锐,“亲自出手?宇智波斑,你是有哪一天不会老、不会死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斑:
“你现在是威震忍界,无人敢惹!可以后呢?下一代呢?等你不在的那一天,你今天的承诺算什么?下一代宇智波族长,还会承认这个约定吗?!”
“我漩涡一族要的不是你一个人一时的庇护,是要一个长久、稳定的保障!你这种空头支票,画大饼忽悠谁呢?!我不可能白白付出家族底蕴,就换你几句听起来好听、却无法传承下去的漂亮话!”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敲在了整个交易最脆弱、最核心的问题上——个人武力的承诺,无法替代制度性的、可传承的盟约保障。他将宇智波斑那看似强大的个人担保,贬低为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和大饼。
书房内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剑拔弩张。
漩涡逆流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要求的,是一个超越个人寿命、能够绑定两族未来的、更加坚实的纽带。
宇智波初纯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斑哥,不知道面对如此直指核心的质疑,他将会如何应对。
宇智波初纯看着再次陷入僵局、甚至濒临彻底破裂的谈判,只觉得额角一阵阵抽痛。她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那惯有的狡黠和随意已然褪去。
她先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仿佛要打醒自己,也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随即,她周身的气质陡然一变,不再是那个插科打诨、看似游离在权力核心之外的商会掌控者,而是流露出一种属于宇智波真正决策层之一的、沉静而极具分量的威仪。
她首先看向漩涡逆流,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逆流,把我之前交给你的那块族长令牌副令,还给我。”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漩涡逆流一怔,但他还是依言从怀中取出了那枚象征着宇智波族长权威副令的令牌,递还过去。
宇智波初纯接过令牌,握在手中,然后转向书案后的宇智波斑,目光平静却带着清晰的决断:
“斑哥,接下来的谈判,由我来接手。你给出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我们的客人满意。”
她没有询问,而是直接陈述。宇智波斑深邃的眸子与她对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向后靠了靠,默认了她的介入。
得到默许后,宇智波初纯才重新转向面色惊疑不定的漩涡逆流。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平静而公式化的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舒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漩涡族长,请移步偏厅。我已命人备好了上等的茶点,有些涉及两族长远未来的细节……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不受打扰地谈一谈。”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与他斗智斗勇、互相坑骗的宇智波初纯,而是真正代表宇智波一族利益、手握实权的谈判者。
漩涡逆流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全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女人,心中凛然,意识到真正的谈判,或许现在才刚刚开始。
偏厅内,茶香袅袅。
宇智波初纯优雅地跪坐在桌案旁,执起茶壶,为坐在对面的漩涡逆流缓缓斟了一杯清茶,动作从容不迫。她抬起眼,墨灰色的眸子深邃而平静,开口问道:
“逆流,你听说过鬼打墙吗?”
不等漩涡逆流回答,她便继续用那种平缓却极具诱惑力的语调说道:
“想象一下,如果在你们漩涡一族强大的结界基础上,巧妙地融入宇智波最顶级的幻术……再辅以精心编织的、直击内心恐惧的恐怖景象。”
“那么,任何胆敢闯入的敌对势力,一旦踏入,便会彻底迷失方向。他们眼前出现的,将是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是循环往复、令人绝望的鬼打墙,是深不见底、层层叠叠的十八层地狱般的幻境。”
她轻轻将茶杯推到漩涡逆流面前,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敌人再强大,只要内心存有恐惧,就会对未知的、血腥的、诡异的鬼怪产生本能的忌惮。而实际上,陷入其中的人,感觉上可能经历了长达十年的噩梦轮回,但在现实世界中,或许仅仅过去了几个时辰。”
“这种结合了物理封锁结界、精神干扰幻术和心理压迫恐怖景象的防御体系,其威力……远非单纯的结界或单纯的幻术可比。”
她看着漩涡逆流微微睁大的红眸,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可怕可能性。
“这,才是宇智波能提供的、真正独一无二的保护。它不依赖于某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将两族的力量精髓融合,打造出一个足以让任何入侵者精神崩溃的、永恒的噩梦牢笼。”
“你觉得,这样的保障,足够为漩涡的未来,增添几分重量吗?”
宇智波初纯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依旧平稳,却抛出了另一个关键的设计:
“而且,我还贴心地为你考虑到了……防范内部背叛的可能。”
她墨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
“新的复合结界,进出权限可以下放给可信的族人,但最核心的开启与重构秘钥,将掌握在你,以及你指定的极少数核心成员手中。普通族人只知道如何使用结界进出,却永远无法得知其最深层的秘密和关闭方法。”
这一手,直接堵死了内部出现叛徒,从内部瓦解结界的可能性。
说完这点,她话锋突然一转,带着几分纯粹商人式的好奇,歪头看向漩涡逆流:
“不过,我倒是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逆流,你们漩涡一族守着那么多精妙的封印术,为什么从不考虑将其中的一部分——当然是经过筛选、不会动摇根本的那些——拿出来交易,或者直接卖出去呢?”
她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点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