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安简单的活动了一下筋骨,除了些皮肉之苦,确实没什么大碍,心里也不由暗叹极境强者对力量的控制精妙。同时也感叹以后这王府,怕是要坐第四把椅子了,父王他也惹不起了,李成安对着自己母亲讨好地笑了笑,随后便一瘸一拐地跟着李镇往书房走去。
月光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拉长,一个龙行虎步,一个略显狼狈,一同没入了书房的门内。
书房中,灯火通明。
李镇已经在主位坐下,脸色依旧严肃,但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雷霆之怒。他指了指下方的椅子:“自己坐吧。”
李成安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刚沾到椅子,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能微微侧着身子,以减少接触面积。
“说说吧,”李镇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语气依旧沉稳,“你小子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下一步,到底有何打算?蜀州城外,南诏的大军压境,可不是儿戏。”
李成安的神色也迅速变得认真起来,他知道,真正的谈话,现在才开始。他收敛了之前的嬉皮笑脸,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的父王:“父王,自战争开启以来,南诏能压制我们的从来就只有极境,如今他们的极境已经废掉一半,明面上也是六个打八个,虽说有些劣势,但并非不可挽回…”
李镇打断了他,眉头紧锁:“六个?哪来的六个?你娘虽是极境,但她的情况特殊,不能死战,这点你应该知道!满打满算,我们能动用的极境只有五个!还有谁?”
李成安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有两种打法。第一,大康的宇文国师最迟明日便能抵达蜀州,届时我们便有六位极境战力。我师傅他老人家底蕴深厚,反正他也有了后人传承,让他拼着老骨头,让他一打三,孩儿觉得应该能成,就算打不过,应该也能抗揍。
但如此一来,战况必然惨烈至极,无论是极境还是普通军士的死伤难以预估。而且,父王您身为主帅,需统筹全局,指挥大军应对南诏地面部队的进攻,所以在极境对决中,您恐怕也无法全力出手,如此算来,我们依旧处于劣势。”
李镇沉吟片刻,这确实是个现实的问题。极境对决,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多一人或少一人影响巨大。
“那第二种打法呢?”
李成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镇,语气异常郑重:“父王,您相信儿子吗?”
李镇看着儿子那与平时跳脱截然不同的沉稳眼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少卖关子!有屁快放!因为你个混账一句话,老子把青州和云州都让出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成安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父王相信儿子,就请父王明日开始,逐步安排撤出蜀州城内所有留守的将士!我们…放弃蜀州城。”
“什么?!”
李镇霍然起身,脸上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沉思片刻之后,死死盯着李成安,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是想要用那个东西?!”
李成安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决绝:“是!这是目前看来,伤亡最小的办法!如今南诏所有的主力都集结在此,这是最好的机会,将南诏大军和他们的极境…尽可能多地引入蜀州城,然后…送他们一场最盛大的烟火!”
后面的话他没有明说,但李镇已经明白了他的疯狂计划——他要将这座经营了十多年的雄城,变成埋葬南诏大军的巨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