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去留,老夫不会干涉。”宇文拓将信件置于一旁,目光重新落在玄影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人,你随时可以带走。至于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宇文拓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弧度:“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玄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暗自叫苦。国师这话听起来是同意,实则把最棘手的问题完全抛回给了他!那位爷若是肯乖乖配合,世子又何须下那“绑也要绑回来”的命令?
这位国师这分明就是让他自己去碰钉子。
“如此,便多谢国师大人了。”玄影硬着头皮躬身道谢,心里却更加沉重了几分。
“去吧。”宇文拓挥了挥手,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信件,仿佛对后续之事已然失去了兴趣。玄影再次行礼,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走出国师府,商州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辨明方向,身影再次融入人群之中,朝着那个纸条上的地址,疾行而去。
玄影离去约莫一炷香后,国师府的书房侧门被无声推开。
一名身着明黄色常服、腰系玉带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久居人上的雍容气度,只是眼神略显阴郁,似乎藏着重重心事。来人正是刘渊。
他走到宇文拓书案前,并未如常人般行礼,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老师,方才离去那人…气息隐匿功夫极为了得,观其行止,不像是我大康的人,怎会突然出现在老师府上?”
宇文拓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头也未抬,依旧看着手中的信件,淡淡道:“功夫没有落下,倒是敏锐,这很好,没错,他不是大康的人,而是来自大乾,还是那位世子李成安的心腹。”
“李成安的人?”刘渊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不解,“他派人来商州作甚?”
宇文拓终于放下信件,抬眼看着自己这位最小的、也是心思最重的弟子,平静地道:“自然是为了来找为师。让他来送一封信,顺便…接一个人走。”
“接人?接什么人?”刘渊追问道。
宇文拓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渊儿,你以为,如今大乾局势如何?”
刘渊沉吟片刻,道:“内忧外患。内有新政推行阻力重重,外有南诏虎视眈眈,并且北凉还在这个时候生了变故。凭南诏的手段,北凉那蠢货皇帝势必不会放过大乾。
虽说李成安这人确实有些手段,可如今的大乾,说它四面皆敌也不为过,来年处境堪忧。老师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
宇文拓轻轻捋了捋衣衫,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那你可知,他派人来接的是谁?”
刘渊摇头:“弟子自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