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言云睡懒觉没过去,他就杵着拐杖往廊下瞅,等见着言云和三七慢悠悠晃出来,立马板起脸:“丫头咋才起?番茄都快被鸟啄了!”
话没说完,却把刚摘的、最红的那串番茄塞给她,生怕晚一步被黑瞎子抢了去。
黑瞎子彻底闲出了花样。早上跟着张起灵去海边钓鱼,鱼竿往礁石上一架,能坐大半天。
钓不着鱼也不恼,要么跟路过的张家小辈吹“当年在巴乃徒手捉鱼”的牛,要么就给言云编草环,编得歪歪扭扭,还硬往她头上戴:“我媳妇儿戴这个,比港城的洋花好看!”
下午更离谱,拉着解雨臣去逛港城的老街,买回一堆糖炒栗子、鱼蛋,揣在兜里,见着言云就掏出来,塞得她手里满当当,美其名曰“投喂自家媳妇儿”。
解雨臣没跟着瞎闹,却把“养老”过出了雅致。要么在主宅的花厅里练字,宣纸铺得满桌都是,写的全是巴乃的景、烧烤架的火星子、言云蹲在菜地笑的模样;
要么就跟着张家懂茶的长辈学泡茶,从洗茶到分杯,动作练得比倒斗时开机关还稳。
偶尔言云凑过来闹,非要抢他的茶杯,他也不拦,只笑着看她被热茶烫得吐舌头,再给她换杯温凉的蜂蜜水。
张起灵的日子最简单,却最贴言云。
早上陪黑瞎子钓鱼,会顺手给言云捡海边的小贝壳,回来串成手链;上午言云跟张拂松在菜地闹,他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帮着择菜,把黄叶都掐掉;
下午要么看言云跟黑瞎子斗嘴,要么就陪解雨臣喝茶,偶尔被言云拉着去逛老街,也不说话,只默默跟在她身后,她停在哪家铺子前,他就站在哪家店外等,手里还攥着她刚买、没吃完的鱼蛋。
连三七都跟着享福——张家小辈见它是言云的猫,天天偷着给它喂小鱼干,把它养得圆滚滚,再也不是当年在巴乃偷放糖的瘦猫。
每天要么蜷在言云怀里晒太阳,要么就跟着张拂松去菜地,蹲在垄沟里看蚂蚁,偶尔还会叼着老张掉的拐杖头,跑回来跟言云邀功。
张拂松的菜地成了每日热闹的据点。傍晚时分,言云摘番茄,黑瞎子抢着吃,被老张用拐杖敲手背;
解雨臣坐在旁边石桌上泡茶,张起灵帮着把摘好的菜递去厨房;张家的长辈凑过来唠家常,小辈们围着听黑瞎子讲倒斗的趣事,连厨房飘来的饭菜香里,都裹着笑声。
没人再提杭州的消息——偶尔张海客汇报“吴二白在查吴邪的资金”“吴三省还没回国”,言云也只漫不经心“嗯”一声,手里还剥着张起灵刚给她的橘子;黑瞎子更直接,听完就忘,转头就喊“言言,咱晚上烤生蚝去”。
解雨臣画完一幅新画,递到言云面前——纸上是港城的后院:张拂松蹲在菜地,言云举着番茄笑,黑瞎子伸手要抢,张起灵站在旁边递水,三七蜷在石桌上打盹。
言云看着画,咬着橘子笑:“画得真好,等以后咱就把这画挂在院子里。”
黑瞎子凑过来,勾着她的肩膀:“啥以后?现在过得就挺好!咱在这儿养老,管他吴家闹翻天,只要天真那边撑不住,咱再回去收拾场子——现在嘛,先把晚上的生蚝烤了!”
张起灵点头,已经起身往厨房走,要去拿烤架;张海客也拎着刚摘的青椒,跟上脚步:“烤生蚝得配青椒,我去洗!”
言云被他们围着,手里攥着甜丝丝的橘子,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模样,彻底把吴家的算计、古楼的凶险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