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默热火朝天直播时,而几公里外的城中村,一场抓捕行动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却又井然有序地铺展开来。
时间拨回晚上七点,莲花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已站在一栋3层自建房楼下。按照规定,城中村所有外来租户的信息都必须由房东上报派出所,因此这里的住户底细,警方早已有记录。此刻,他们正逐户敲响房门,沉稳的叩门声在楼道里回荡,像一把把轻锤,敲在每户人家的门上,也敲在某些人紧绷的神经上。
三楼里间的出租屋,门内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杨斌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的镇定瞬间碎成慌乱的纹路。他几步冲到墙边,耳朵死死贴着冰凉的墙体,楼下隐约传来民警的询问声,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他慌忙转头,对着一旁的刘超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藏着惊惶,也藏着一丝狠戾。
刘超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手一摸怀里,那把粗糙的自制短枪便被他攥在手里。他走到门边,背靠着墙,面目狰狞地盯着门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枪身的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却压不住他眼里的凶光。
“嘘——”杨斌快步凑过来,把手指按在嘴尖,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他转头看向被绑在凳子上的女人,脚步放得极轻,像怕踩碎地上的影子。来到女人耳边,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照我们说的做,就能活。听懂了就点头。”
女人的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她缓缓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抖得像风中的蝶翼——她叫小美,两年前从农村揣着打工梦来到江城,在KtV做服务员。昨天不过是下班回出租屋,就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捆了个结实,运气坏得像被乌云追着跑。
“我拿开你嘴里的抹布,别喊,听见没?”杨斌又说。刘超在一旁把枪抬了抬,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小美,那架势像是在说“敢出声就打死你”。小美再次点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心里却早已乱成一团麻。
小美从这两人的争吵里听出了些眉目——他们是抢了黄金一路逃到这儿的,手里还有枪。刚才杨斌说“照做就活”,可小美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亡命徒,真能放过自己?她现在点头,不过是想先稳住他们,每一秒都在盼着外面的敲门声能快点传到三楼,盼着那些穿着警服的人能像天降神兵一样闯进来。
刘超见她听话,伸手扯掉了堵在她嘴里的抹布。空气涌进喉咙的瞬间,小美死死咬住了嘴唇,把到了嘴边的呼救咽了回去——她不敢赌,怕这一喊,换来的不是救赎,而是冰冷的枪口。
杨斌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冰冷的刀刃瞬间抵在小美的脖子上,寒气顺着皮肤钻进骨子里。“一会儿排查的人过来,”他声音里裹着冰碴,“不准有多余的动作,不准露半分破绽,更不能把我们说出去——”说着,匕首在她颈间轻轻蹭了蹭,留下一道凉飕飕的触感,“不然,这刀可不认人。”
小美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咚咚直跳,连呼吸都放轻了。她飞快地点了点头,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湿意。
杨斌见状,迅速解开了绑着她的绳索,又朝洗手间努了努嘴:“去,把自己拾掇干净,别看着像刚哭过。”
小美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双腿因为绑得太久有些发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挪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手还在抖——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脸上印着泪痕。她深吸一口气,胡乱扒了扒头发,又拽了拽皱巴巴的衣服,心里却像压着块大石头:门外那两个可是手里有枪有刀的亡命徒,警察就在楼下,可自己稍有不慎,就是一死。
楼下的脚步声和询问声一点点往上爬,像倒计时的钟摆,敲得人心脏发紧。隔壁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响动,接着询问声响起。
不过两分钟,“叩叩叩”,敲门声落在了小美门前。
门后,刘超早已把自制短枪握在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小美后背,眼神凶狠地朝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敢乱来,就开枪。杨斌也攥着匕首,指节泛白,两人躲在门后,眼睛死死盯着小美,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要小美脸上有半分异常,他们随时准备鱼死网破。
小美能感觉到背后两道灼人的视线,像毒蛇的信子。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角,尽量让动作看起来自然,然后缓缓拉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两位穿警服的年轻警员,神色严肃。其中一人率先开口,声音清晰有力:“你好,我们是莲花派出所的,我叫陈明,编号7435。”他指了指身边的同事,“这位是我的搭档。”接着看向小美,“你是林小美吧?”
小美点了点头,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哑,却努力保持平稳:“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