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胖吓了一跳。
陈默双眼泛红,咬着牙把今早林汐到医院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她那副嫌恶又绝情的样子,每一个字都像针似的扎在心上。
“妈的,这个贱女人!”小胖听完,猛地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盘子里的卤菜都跳了跳,“你为了她省吃俭用,顿顿啃泡面,每个月省出三四千块给她寄生活费。当初我就觉得你们不搭,她一个大学生,长得又甜,怎么会看上你一个送外卖的?”
他越说越气:“你俩认识不就是因为送外卖吗?她当初说不在乎你的身份,说毕业就跟你结婚,把你忽悠得团团转!这一年多,你为了她疯狂抢单,自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老家都没回去,省下来的钱全砸她身上了……她就这么对你?”
陈默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心里的怒火像野草似的疯长。“我也觉得不值啊……”他声音发哑,“可又能怎么办?冲过去打她一顿?现在是法治社会,行不通的。”他长长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啤酒猛灌了一大口,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淌。
小黑蹲在一旁,把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突然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叹了口气:“哎,人类真是种不可思议的动物。”
陈默愣了一下,低头看向它,挑眉道:“听你这口气,倒是像个情场老手啊?”
小黑伸出舌头舔了口杯里的啤酒,随即猛地把头一甩,对着地面“呸”了一声,满脸嫌恶:“这玩意儿真他妈难喝!”
陈默被它逗得直笑,赶紧找了个小盘子,从卤菜里挑了些猪头肉和脆骨放进去,推到它面前:“得了,给你换这个。快说说,你以前都有啥风光事?”
一旁的小胖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默和黑猫你一言我一语,嘴巴半天没合上:“他……他这是在说啥啊?”
“小黑在讲它的光荣历史呢。”陈默笑着解释。
小黑低头叼了块肉嚼了嚼,尾巴得意地翘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嗯,这才叫吃的。好久没尝过这么像样的东西了。”
它咽下肉,仰头回忆起来,眼神里带着点当年的傲气:“其实我以前也不是流浪猫,是被人养着的家猫,天天锦衣玉食的。”它甩了甩尾巴,像是在炫耀,“谁让我长得帅呢?那栋楼里的母猫,什么大花、小翠的,见了我都围着转,天天献殷勤。”
说到这儿,它突然叹了口气,耳朵耷拉下来:“结果被我主人发现了,居然想把我带去做绝育!我一听见这事儿,当晚就跳窗跑了——开玩笑,男人的尊严能丢?”
可想起后来的日子,它的语气又沉了下去:“在外流浪了这么久,风餐露宿的,有时候也会想……绝育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它顿了顿,爪子无意识地扒拉着盘子,“我回去过一次,可主人看见我,“砰”地就把门关上了。那一刻我就知道,那个家回不去了。”
说着,它抬起头,用一种“你们人类不懂”的眼神瞅着陈默:“不过要说起来,我可从没像你那样,对哪个母猫低三下四当舔狗。”它挺了挺胸膛,傲气又回来了,“我只要招招手,身边的母猫能排到巷口去。哪像你们人类,为了个雌性就卑躬屈膝的?在我们动物界,真瞧不上这种做派。”
说完,它又叼起一块肉,吧唧吧唧吃了起来,仿佛刚才那点怅然压根没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