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掌印王之心何在?”
朱由崧的声音如寒铁坠地,震得满朝文武心头一颤。
阴影中,一个身穿褪色蟒袍的老太监踉跄出列,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老奴......老奴叩见梁王殿下!”
朱由崧缓步逼近,靴底碾过地上的灰烬:“身为掌印太监,竟然遗失传国玉玺,孤留你何用?”
梁王虽然没有拔剑,王之心却有剑抵咽喉的窘迫,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启禀殿下,传国玉玺并非是老奴看管不力丢失的,而是陛下之前下旨太子南下监国,已经提前将玉玺取走了!”
“哦,按王掌印的说法,传国玉玺此刻应该在太子朱慈烺身上了?”
王之心连连叩首:“老奴不敢欺瞒殿下,的确是在太子手中!”
“哈哈哈!”
朱由崧的笑声极具穿透力!
“王掌印,你抬头看看这是何人?”
只见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向他走来,正是太子朱慈烺。
王之心吓得瘫坐在地上,嘴上却高喊:“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司礼监掌印王之心说传国玉玺是在您手中,可有见过?”
朱慈烺明显有些慌张:“本宫出宫之时压根就没有见过玉玺......”
“嘉定伯周奎,你奉命护送太子出宫,这传国玉玺可是在你手中?”
此时众人的眼光纷纷看向了周奎,难怪昨日闯宫之时不见他的踪影,原来是将太子送到了梁王手中,这周皇亲果然是有一套,居然连自己的亲外孙都卖?
面对同僚们质疑的目光,周奎却是毫不畏惧,他挺了挺胸膛说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将太子殿下送到老臣府上之时从未拿出过玉玺,护送的锦衣卫以及老臣府上的家丁皆可作证。”
“老臣对梁王殿下赤胆忠心,岂敢欺瞒殿下?”
王之心赶紧说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奉旨从老奴手中取走了玉玺,此事司礼监不少人都能替老奴作证!”
这时众人发现一件事情,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居然不在宫中?
一旁的宋献策想要开口,却被朱由崧抬手制止,事情的始末他已经大致猜到了。
“骆养性盗玺潜逃,罪不容赦!”
朱由崧的声音在乾清宫外回荡,百官噤若寒蝉。他目光如刀,扫过阶下群臣,厉声下令:
“传令天下,悬赏通缉骆养性:凡擒获此贼、寻回玉玺者,赏千金,世袭锦衣卫千户!五品以上文武,连升三级,子孙荫袭锦衣卫千户!”
众臣纷纷点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骆养性纵有通天之能,也难逃天罗地网!
朱由崧冷眼看向跪伏在地的王之心,这位曾经的司礼监掌印此刻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王之心,尔身为掌印太监,竟让玉玺在眼皮底下丢失,罪无可赦!”
“老奴......老奴罪该万死!”王之心以头抢地,声音嘶哑。
“念尔侍奉先帝多年,免你一死。”
朱由崧语气森冷:“即日起,革去司礼监掌印一职,抄没家产,发往南京养老!“
王之心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谢殿下不杀之恩!谢殿下......”
“福王府承奉使常云,即日起接任司礼监掌印,并提督东厂!”
常云缓步出列,虽年近七旬,却精神矍铄。他早在万历年间便已是司礼监管事太监,资历深厚,内廷无人不服。
“梁王府承奉使刘长生,接任司礼监秉笔!”
朱由崧的短短两道任命就轻易的把控了司礼监!
这时常云问道:“敢问殿下,这陛下同王承恩的尸身该如何处置?”
提及王承恩,朱由崧神色复杂。此人曾逼死父王,本应恨之入骨,但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具焦炭。
朱由崧淡淡道:“王承恩虽罪孽深重,然其殉主之举,倒也忠烈。赐薄棺一口,准其入土为安。”
“殿下仁慈,臣等钦佩不已!”
朱纯臣突然下跪:“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不幸驾崩,为了大明江山,臣恳请梁王殿下早登大宝!”
众臣纷纷附和:“臣等恳请梁王殿下早登大宝!”
朱由崧扫视了匍匐在脚下的众臣,笑着说道:“孤继位登基怕是不合规矩吧?”
这时只见一个蓝色官袍的臣子出列:“梁王殿下所言甚是,大明祖训皇位传承应当父死子继,先皇虽然殡天,但是太子尚在;理应由太子殿下承继大统!”
此言一出,群臣骇然!
礼部左侍郎陈演掌心已经满是冷汗,因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是自己的下属礼部郎中陈时谊。
朱由崧并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陈时谊有些心虚的说道:“考虑到太子年幼尚不能亲政,可由梁王殿下辅政......”
见朱由崧没有反对,这时候居然又有两位巡案御史说道:“太子登基,梁王辅政。既合乎礼法,又能解决目前的困局,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