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名浑身煞气的巨汉头领及其麾下狼卫的“护送”下,萧澈,沈清歌一行人终于穿过了断魂崖那令人窒息的瘴气峡谷。
眼前豁然开朗!
仿佛从一个压抑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狭小囚笼,骤然踏入了一个广阔、粗犷、充满野性生命力的异域世界。
巨大的黑褐色山体如同天然的屏障,环抱出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山谷。数以百计的牛皮帐篷依着山势层层叠叠地搭建着,远望去,如同一片突然从大地生长出来的、巨大的、深褐色的蘑菇群,带着一种原始而磅礴的生命力。
空气中弥漫着与断魂崖截然不同的气息——燃烧牛粪饼特有的干燥烟火气、煮熟奶子的醇厚甜香、鞣制皮革的淡淡酸味、以及无处不在的、属于牲畜和健壮人体的旺盛生命气息。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牛羊的哞叫、孩童的嬉闹、远处训练场传来的兵器碰撞声、还有……风的声音。
每一顶较大的帐篷顶上,都悬挂着一串串用巨大狼牙、鹰爪乃至不知名兽骨精心串成的饰物。山风穿过山谷,持续不断地吹拂着这些骨串,它们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独特的“咔嗒咔嗒”声响。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用中空兽骨制成的风铃,风势稍大时,便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呜呜”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山谷最中心那处高出地面数尺、由巨大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中央,一团巨大的、橙红色的圣火终年不熄地燃烧着,火焰跳跃升腾,散发出惊人的热量,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的视效。粗壮的烟柱笔直地冲向蔚蓝的天空,在高空被气流拉扯,拧成一股奇特的。
圣火旁,矗立着一尊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石像。那是黑狼部崇拜的图腾——三头狼神。石像雕刻得极其粗犷狰狞,三个狼头分别朝向三个方向,獠牙外翻,眼神凶戾,仿佛在同时警惕并守护着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六只狼眼的眼窝深处,竟镶嵌着六枚鸽卵大小、打磨得光滑如镜的血红色玛瑙!此刻正值上午,阳光照射在玛瑙上,折射出诡异而冰冷的光泽,仿佛那石狼真的活了过来,正冷冷地、漠然地俯瞰着营地中的芸芸众生,带着一种超越人性的神性与残酷。
这宏大的、充满野性力量与原始信仰的场景,带给沈清歌和影卫们极大的视觉与心灵冲击。就连重伤的萧澈,半阖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们一行人的出现,立刻吸引了营地中无数道目光。忙碌的妇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玩耍的孩童躲到了帐篷后,远处训练的勇士们也投来了警惕而好奇的注视。那些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敌意,有深沉的怀疑,也有单纯的好奇。
沈清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快速而谨慎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评估着可能的路线与风险。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触碰到袖中那枚冰冷的玉笛。
就在她暗自观察之际——
“嘚嘚嘚——!”
一阵急促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骤然从营地一侧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充满审视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