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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残局寻踪迷雾深(1 / 2)

“墨韵斋”掌柜的决绝自尽,如同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猝不及防地浇在了刚刚因成功擒获“玄雀”而士气大振、略显振奋的皇城司头上。对方这种断尾求生、弃卒保帅的狠辣与高效,不仅令人措手不及,更让一股无形的寒意悄然浸透了每个知情者的心。这绝非寻常逆党所能有的纪律和魄力。

李默站在已被彻底查封、显得一片狼藉的“墨韵斋”后堂,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隼般扫过堂内的每一寸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散落一地的书册、被反复翻查显得凌乱的账本、倾倒的桌椅……所有看似有价值的物件都已被检查过数遍,表面看来,这里就像一口已然干涸的枯井,再也榨不出任何信息。掌柜的尸体早已被抬走,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小滩尚未完全干涸、呈现暗褐色的血迹,空气中则隐约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剧毒氰化物特有的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惨烈。

“侯爷,前后院、夹壁、暗格,连同所有书册账本的夹页都查遍了,没有发现密信或其他任何明显的线索。”韩震压低了声音汇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甘与挫败,拳头下意识地攥紧。眼看就要抓住狐狸尾巴,却被对方抢先一步彻底斩断,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憋闷。

李默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汇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墙角一个被打翻的旧炭盆吸引了。黑色的炭灰泼洒出来,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污迹,其中混杂着一些未能完全燃尽的、边缘焦黑卷曲的碎纸片。他心中微微一动,一种直觉促使他蹲下身,无视了沾染尘土的袍角,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巧的银质镊子,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般,极其小心地拨开表层的灰烬,轻轻夹起了几片稍大一些的纸张残片。

纸片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上面的字迹大多被火焰吞噬或烟熏得模糊难辨,但李默凭借过人的目力和耐心,在其中一片稍大的残片上,隐约辨认出了半个模糊不清的朱红色印章痕迹,以及几个残缺不全的字:【…酉时…三…柳…】

“‘酉时’是时间……‘三’可能指日期初三,也可能是指某个地点的编号或代号……而这个‘柳’……”李默脑中瞬间电光石火般闪过了“玄雀”在诏狱中交代出的、那个藏在江南、化名“柳氏”的外室!难道,“灰鹊”下一次预定的联系地点或方式,竟与这个“柳氏”有关?亦或者,这“柳”字代表的是另一个以“柳”为代号的秘密据点或关键人物?一丝微光在他眼底闪过,尽管线索残缺至极,但这毕竟是“墨韵斋”掌柜宁死也要销毁的信息,其价值不言而喻。

“将这些炭灰连同所有未燃尽的碎纸片,全部仔细收集起来,一片都不许遗漏!”李默站起身,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带回司里,交给最好的文书复原高手,不惜一切代价,尝试复原上面的字迹。”

回到气氛凝重的皇城司衙门,李默立刻下令提审“墨韵斋”内被捕的其他伙计和学徒。然而,一番审讯下来,结果令人失望。这些底层人员对此确实一无所知,他们只道掌柜的平日深居简出,性情孤僻,书铺的日常生意也多由账房先生打理,并未察觉有任何异常之处。线索到了这里,仿佛真的彻底断了,眼前只剩下厚重的、令人窒息的迷雾。

但李默的字典里从未有“气馁”二字。他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念头飞转。他深知,像“天机阁”这般庞大、严谨且野心勃勃的组织,其运作必然环环相扣,绝不可能因为一个联络点的暴露就完全不留任何痕迹,彻底转入地下。“灰鹊”能让“墨韵斋”掌柜如此毫不犹豫地服毒自尽,恰恰说明了这间书铺在其情报网络中的重要价值,以及其一旦暴露所带来的巨大风险,也从反面证明了这里必然曾经处理、传递过极其核心和敏感的信息。现在的沉寂,或许只是风暴眼暂时的平静。

他迅速调整了策略,暂时将“墨韵斋”的线索搁置,转而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对“玄雀”所供出的那份冗长名单上的其他据点和已知人员的清理上。必须趁着对方阵脚可能出现的混乱,尽可能多地剪除其羽翼。一时间,皇城司的缇骑四出,手持名单,在京畿乃至周边州县展开了一场雷厉风行、声势浩大的清扫行动。数日之内,又接连端掉了几个“天机阁”的外围据点和秘密仓库,抓获了一批中层头目,缴获了不少金银财物和记载着普通往来信息的文书。

然而,这些看似轰轰烈烈、战果累累的行动,却并未能给李默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喜悦。他清醒地认识到,这些被抓捕的人员层次依然不够高,所能提供的信息依旧零碎、片面,如同盲人摸象,根本无法拼凑出指向“灰鹊”真实身份或藏身之处的有效路径。更让他感到棘手的是,由于皇城司这番大张旗鼓的动作,在朝堂之上又引来了一些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的官员的非议与弹劾,称他借查案之名扩大打击面,搞得地方官吏与百姓人心惶惶,扰乱了民生安定。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皇帝萧景琰仔细翻阅着李默呈上的最新案情奏报,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李默,”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帝王的威压,“‘玄雀’落网,数处逆匪巢穴被清剿,你与皇城司上下,功不可没。”他先肯定了成绩,话锋随即一转,“然,首恶元凶‘灰鹊’,至今依旧逍遥法外,未能归案。而近日朝堂之上,亦有些许杂音,言你查案过于急切,牵连甚广。你接下来,有何具体打算?”

李默躬身行礼,态度不卑不亢:“陛下明鉴。‘天机阁’逆匪经营日久,根基深厚,党羽遍布,欲彻底清除其余毒,绝非一日之功可竞全功。‘墨韵斋’线索虽暂时中断,但臣相信,只要‘灰鹊’贼心不死,必有其不得不动之时,届时自会再露马脚。臣以为,当务之急,一是继续深挖已获之人口供与物证,不放过任何细微关联;二是加强对京城各要害部位及可疑人员的监控,外松内紧,静观其变,以待其动。”他略微停顿,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此外,臣恳请陛下准臣,调用将作监及钦天监内部分精通术算、格物之学的官员与匠师,协助皇城司共同研究那些从逆匪巢穴中缴获的天工院图纸与奇异器物。或许能从中逆向推演,发现‘灰鹊’如此执着于搜寻前朝遗宝,其背后真正的目标与野心所在。”

皇帝沉吟片刻,深邃的目光在李默脸上停留了数息,似乎是在权衡利弊,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准奏。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行非常之策。研究之事,关系重大,朕准你便宜行事,一应所需,可直接向朕呈报。至于朝堂之上的那些流言蜚语,”皇帝的声音微冷,“朕自会替你压着。但你亦需谨记,查案需铁证,勿枉勿纵,一切需以确凿证据为准绳,方能使人心服口服。”

“臣,谨遵陛下圣谕!”李默心中一凛,明白皇帝这是在继续给予他最大程度支持的同时,也隐晦地提醒他要注意行事的分寸与边界,避免授人以柄,陷入被动。

有了皇帝的明确首肯,李默雷厉风行,立刻从将作监和钦天监调来了几名口碑颇佳、于技艺一道确有真才实学、且背景清白的官员与老匠师,在皇城司内专门辟出一间守卫森严的静室,组建了一个秘密研究小组。他们的任务,便是集中整理、归类、并试图破解从西北地下工坊和西山别业缴获的那些海量、复杂且远超当代认知的图纸与奇特零件。

这些图纸上所记载的机械原理、结构设计、能量回路,其精妙与超前程度,让几位见多识广的老师傅也惊叹不已,直呼“鬼斧神工”、“非人间之术”。然而,研究的进展却异常缓慢,许多独特的符号、前所未见的材料标注以及匪夷所思的能量传导原理,都如同天书一般,让他们绞尽脑汁也难以理解其奥妙所在,往往钻研数日,也难有寸进。

与此同时,对“玄雀”的审讯也并未停止,只是李默换了一种策略。他不再咄咄逼人地追问“灰鹊”的身份细节,而是摆出一副请教探讨的姿态,与“玄雀”聊起了那些天工院的技术,尤其是关于那神秘莫测的“万象星盘”的古老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