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钥形成的守护光茧在剧烈的冲击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陆炁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凭借顽强的意志,引导着池水中那精纯的星辰本源之力,修补着受损的星钥联系,滋养着干涸的识海。
痛苦仿佛没有尽头。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就在陆炁的意识即将在无边痛苦中沉沦消散的刹那,异变再生!
他怀中,那枚苏婉留下的冰凉剑穗,仿佛被洗剑池水激活,突然散发出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清凉气息,如同炎夏甘霖,悄然融入他几乎崩溃的识海,护住了他最核心的一点真灵不灭!
与此同时,三枚星钥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自主地从他体内飞出,悬浮于洗剑池上空,呈三才方位排列,洒下更加浓郁的星辉,与池水中的星辰本源交相辉映!在星辉与池水的共同作用下,陆炁破损的神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凝聚,变得更加坚韧、通透!甚至,他那原本因为强行提升而有些虚浮的修为根基,也被夯实得如同磐石!
更让他震惊的是,在神魂与池水深度交融的过程中,一些破碎的、仿佛源自亘古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无尽的星空,看到了一座辉煌到难以想象的文明——低语者!他们并非单一的形态,有的如同光之巨人,有的如同能量生命,有的则是机械与灵能的完美结合……他们探索着宇宙的终极奥秘,建立星炬,对抗着来自归墟之外的、各种各样的“影”……
……他看到了“噬界之影”,那是一片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也看到了“湮灭之影”(或者说“轮回之影”),那是一种不断扭曲、重组、试图将万物都拉入其永恒轮回怪圈的诡异存在……
……他还看到了低语者中的一部分智者,他们意识到某些“影”无法被彻底消灭,只能封印、流放,或者……寻找与之“共存”或“转化”的方法……“钥石”系统,似乎就与此有关……
……最后,他看到一个模糊的、散发着纯净冰辉与星光的女性身影,毅然决然地冲向一团不断轮转的、代表着“轮回之影”本源的混沌光芒,光芒爆散,她的身影也随之碎裂,大部分真灵湮灭,但有一点最精纯的本源,裹挟着部分记忆与力量,坠向了无尽的星海,其中一点微光,落向了……落霞宗所在的方位……
苏婉!
那个冲向“轮回之影”的身影,其本源气息,与苏婉同源!而落向落霞宗的那点微光……
陆炁猛地睁开双眼!洗剑池水的痛苦不知何时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与强大!他的伤势尽复,神魂不仅痊愈,更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与星钥的联系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境地!修为更是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他站在池水中,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明白了,苏婉,或许是那位低语者大能对抗“轮回之影”后,散落的一点真灵转世。而那位神秘女子,可能是苏婉真灵中属于低语者大能的那部分记忆与力量的显化,或者说,是更完整的“她”在某种条件下的回归。
“她即是我,我非全然是她。”这句话的含义,此刻终于清晰。
“看来,你已明悟部分真相。”太上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池边,目光深邃地看着陆炁,“前世今生,因果纠缠。苏婉那孩子,与你,与星钥,与这方天地的劫难,早有定数。”
陆炁从池中走出,身上水汽瞬间蒸干,换上一件干净的青衫。他向着太上长老深深一拜:“多谢长老再造之恩,为弟子解惑。”
太上长老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此乃你的机缘,亦是你的责任。‘万法归寂之地’凶险异常,非元婴修为与圆满神魂不可涉足。如今你已初步具备资格。但切记,那里封存的,不仅仅是低语者的失败品,更有他们无法理解的‘错误’与‘悖论’。‘初始记录’或许能揭示‘影’的终极秘密,也可能……释放出更大的灾难。如何抉择,在你。”
陆炁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流的星辰之力和脑海中那些破碎的古老画面,眼神坚定如铁。
“弟子明白。无论前路如何,我必须去。为了逝者,为了生者,也为了……弄清楚这一切的根源。”
他抬头,望向禁地上空那被剑气与云雾遮蔽的天穹,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到那神秘而危险的“万法归寂之地”。
新的征程,目标已然明确。恢复力量甚至更进一步的陆炁,即将独自踏上寻找“初始记录”、直面低语者文明最深秘密的旅程。而这一次,他携带的不仅是星钥与力量,还有关于苏婉、关于轮回的沉重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