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斜斜切过窗棂,在玄毒司的雕花木桌上洇出浅浅水痕。萧夭用银簪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泛黄的古籍封面——《玄门毒经·补遗卷》,纸页边缘已经脆化,稍一用力就可能撕裂。
作为玄毒司最年轻的司长,她入驻这处皇家秘阁已有三月。旁人都道萧司长年纪轻轻却精通毒理,只有萧夭自己知道,这具十五岁的躯壳里,装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毒医专家灵魂。十五前她在实验室调试新型解毒剂时意外爆炸,再次睁眼便成了玄门百里苏苏的女儿,父亲正是震慑朝堂的摄政王萧逸辰。
“吱呀”一声,藏经阁的木门被推开,带着一身湿气的萧逸辰走了进来。他身着玄色衣袍,腰间悬着刻有“玄毒”二字的玉佩,眉眼间带着公务后的疲惫,看到女儿时才稍缓了神色:“夭儿,今日整理完北厢房的古籍了?”
“爹,还差最后几箱。”萧夭起身行礼,目光落在父亲怀中抱着的紫檀木匣上。那匣子样式古朴,铜锁上的双蝶纹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让她莫名心头一跳。
萧逸辰将木匣放在桌上,指尖摩挲着锁扣:“这是从库房暗格里找到的,标着‘百里氏家传’,许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提到母亲,萧夭的动作顿了顿。原主的母亲在三年前玄门大比时和幽冥战斗时牺牲,后来灵魂又为了这个时代的安居乐业牺牲了,留给这具身体的记忆模糊又零碎,只记得是位温柔娴静的女子,总爱在庭院里种些奇花异草。而她穿越而来后,关于这位“母亲”的印象,只剩三岁前和去战场找摄政王那段时间的记忆,还有匣中那半块随身携带的双蝶佩。
“前几日整理玄门古籍,在《异闻录》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萧逸辰打开木匣,里面铺着暗纹锦缎,静静躺着半块羊脂玉佩,“你母亲生前常说这玉佩是祖传之物,却从未让旁人细看。”
萧夭凑近细看,玉佩正面是两只交缠的蝴蝶,翅膀纹路细腻如真,觉得之前婉清婆婆和祖母那对蝴蝶对佩,和这半块传家的双蝶护心佩玉成色一样。她指尖刚触到玉佩,就觉背面有异样的凸起,翻转过来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
玉佩背面没有传统的云纹,竟刻着几排歪歪扭扭的符号——不是篆文,不是符箓,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化学元素符号!
“h”“o”“c”“As”“hg”……萧夭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腹抚过那个清晰的“pb”符号,心脏狂跳不止。铅,一种在古代难以精准辨识的重金属毒物,怎么会出现在百年前的玉佩上?更让她震惊的是右下角的“”“?”,一氧化碳与氰离子的符号,分明是现代毒理学的基础标识!
“这符号……你认识?”萧逸辰注意到女儿的异样,眉头微蹙,“我翻遍了玄门典籍,都查不到这些鬼画符的来历。在你母亲还没成亲前的手札里,只提过‘异世符号’,说与玄门兴衰有关。”
萧夭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指尖划过那些刻痕。玉质温润,刻痕却带着刻意的力度,绝非后人伪造。她忽然想起三岁前的记忆里,母亲总爱对着花草喃喃自语,说些“草木枯荣皆有因,浊气蚀灵需新解”的怪话,当时只当是妇人呓语,此刻想来却暗藏深意。
“爹,母亲成亲前是否研究过奇毒?”萧夭抬头,目光锐利如刀,“比如让草木枯萎、生灵绝育的异毒?”
萧逸辰愣了愣,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手札:“这也是在古籍里找到的。你母亲的字迹,里面提过‘浊气’之事,说近年玄门灵草灵力衰退,是因天地间混入了‘异气’,非寻常解毒术能解。”
手札上的字迹清秀温婉,却在某几页变得潦草急促:“双蝶本是同根生,异世符号现真形。当以新术清浊气,玄门毒理换新程。”末尾还画着几个奇怪的图形,像是某种装置的草图,管道连着漏斗,
萧夭的指尖微微颤抖。蒸馏?这是现代化学最基础的分离技术!一个古代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