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医眼睛一亮,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澈起来:“锁住水分?冻疮本就是皮肉受寒干燥开裂所致,若真能锁住水分,那可真是对症了!”他当即从药箱里取出蜂蜡和羊毛脂,蜂蜡是淡黄色的固体,带着淡淡的蜂香;羊毛脂则是一团黏稠的淡黄色物质,散发着油脂的气息。“蜂蜡能固形,让药膏不会像水一样流淌;羊毛脂能润肤,是北方牧民治冻伤的土方子,效果极好。咱们这就试试!”
工坊角落里很快支起了小炭炉,炭炉里的炭火“噼啪”地燃烧着,跳动的火苗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铜锅里盛着清水,水上架着一个洁白的瓷碗——这是李杰改良的隔水加热法,能让温度更加均匀,避免药材因过热而失去药效。他将甘油和蜂蜡按3:1的比例倒入瓷碗,秦军医则用一把银勺不断搅拌,银勺在碗中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像是在演奏一首小曲。随着水温升高,蜂蜡渐渐融化,与甘油融合成琥珀色的液体,甜香与蜡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再加三钱羊毛脂。”秦军医说道,将一团淡黄色的羊毛脂揉碎放入碗中。羊毛脂是从绵羊皮脂腺中提取的,黏性极强,能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牢牢锁住水分,是北方牧民在严寒中赖以生存的宝物。
两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碗中的变化,工坊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羊毛脂慢慢融化,液体渐渐变成浓稠的乳黄色,像凝固的阳光。李杰熄灭炭炉,将瓷碗放在冷水里降温,冷水里还加了些冰块,是从地窖里取出来的,能让药膏更快凝固。液体渐渐凝固,变成软膏状,表面光滑如镜,用银勺挑起能拉出细密的丝,像少女的发丝般柔韧。
“成了!”秦军医拿起银勺舀出一点,软膏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块上好的玉石。他小心翼翼地抹在自己皲裂的手背上——常年抓药熬膏,他的手背早已布满裂口,有些地方还渗着血丝,每到冬天就疼得钻心。
“如何?”李杰紧张地问道,手心都捏出了汗。这不仅关系到一种新药的诞生,更关系到无数受冻疮之苦的人的希望。
秦军医闭上眼睛感受片刻,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那神色比看到灵丹妙药还要激动:“凉丝丝的,裂口处的刺痛感竟减轻了!而且……这软膏竟能渗入皮肤,不似寻常药膏那般浮在表面,像一层油膜一样让人难受!”他反复揉搓手背,原本粗糙的皮肤竟显得细腻了几分,那些细小的裂口仿佛都被抚平了。
李杰心中一喜,也取了一点软膏。他的指关节在冬天总有些干裂,尤其在工坊里接触冷水后,时常瘙痒难耐,有时半夜都会被痒醒。软膏涂上的瞬间,一股清凉感顺着皮肤蔓延,像一股清泉流过干涸的土地,瘙痒感竟真的减轻了不少,皮肤像是喝饱了水,紧绷感渐渐消失,留下一种舒适的温润。
“太好了!”他激动地说道,声音都有些哽咽,“秦军医,咱们再加点活血化瘀的药材试试?比如当归和红花?它们能促进血液循环,对冻疮的治疗肯定有好处。”
秦军医连连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正该如此!老夫这就回去取药材,咱们多试几个方子,定能做出比猪油膏强十倍的冻疮膏!”他小心翼翼地将瓷碗里的软膏装进陶罐,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快步向医帐走去,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接下来的三日,李杰和秦军医几乎泡在了工坊里,饿了就啃几口馒头,渴了就喝几口凉水,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却依旧精神矍铄。他们试过加入当归粉末,让软膏带着淡淡的药香,仿佛能闻到田野里的芬芳;试过调入红花汁液,让软膏变成淡红色,像夕阳下的晚霞;甚至尝试加入少量黄连,增强消炎效果,让药膏既能保湿又能杀菌。每次配比都仔细记录在案,用毛笔写在宣纸上,字迹工整,生怕出一点差错。他们还将药膏涂抹在冻伤的兔子皮肤上观察反应——这是李杰从农科院学来的动物实验法,能更准确地判断药膏的效果和安全性。那些兔子是从附近农户家里买来的,被冻伤后一直萎靡不振,涂上药膏后,渐渐变得活泼起来,冻伤的部位也开始好转。
最终,他们确定了最佳配方:甘油三份,蜂蜡一份,羊毛脂半份,加入当归细粉一钱,红花浸膏半钱。制成的软膏呈淡黄色,质地细腻,像浓稠的奶油,涂抹在皮肤上清爽不油腻,既有甘油的保湿作用,又有药材的活血功效,能从根本上治疗冻疮。
“就叫它甘油冻疮膏吧。”李杰看着陶罐里的成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疲惫,却更多的是满足。罐口的蒸汽氤氲而上,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仿佛预示着这小小的软膏将给边关带来的希望,像一道彩虹,架起了长安与边关之间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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