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整整两天时间,闭门造车,参考了一些过期的日本报纸和商业杂志的分析文章(这些往往能反映某些倾向),结合自己穿越者的历史知识(但不能太超前),精心炮制了一份报告。
报告核心观点是:日军鉴于华北战事陷入胶着,苏联在北方边境压力增大,可能会暂时放缓华北大规模攻势,转而加强巩固占领区,同时寻求在华中地区(尤其是武汉方向)施加更大军事压力,以迫使中国政府屈服,并切断长江补给线。报告中还“推测”,“梅”、“竹”等机关近期活动频繁,可能是为配合下一步军事行动进行经济掠夺和情报准备工作。
这份报告真假掺半,逻辑上能自圆其说,符合当时的战略态势,但又说得比较模糊,留有充分余地。即使将来事实不符,也可以推诿是情报误差或局势变化。
他将报告用密写方式处理好,再次放入了死信箱。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暂时糊弄过去。
处理完军统的麻烦,他立刻又调整状态,投入到王百诚和小林这边的工作中,并且“不经意”地向王百诚透露,他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一些关于华中地区物资需求的“风声”,建议商会可以提前布局。
王百诚现在对他言听计从,立刻着手安排。几天后,在一次向日军部队供应一批生活物资的交易中,因为“预判准确”,商会小小地赚了一笔额外的差价。
王百诚高兴之余,在请小林弘树吃饭时,又在小林弘树面前狠狠夸了陈晓一番,说他“消息灵通,分析精准,还善于把握机会”。
小林弘树听完,只是淡淡地对陈晓说了一句:“陈先生果然很有办法。”
陈晓谦逊地低下头,心里却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小林这话是赞赏还是怀疑。那份他用来应付军统、同时又在王百诚这里表功的“情报”,会不会引起这个多疑特务的警觉?
他感觉自己就像走在两根悬空的钢丝上,一根是军统的急切和冷酷,一根是日特的审视和利用。
双面压力之下,虽然表面依旧从容,但内心的弦已经绷到了极致。
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方法。要么,获得更高级别的信任,接触到真正核心的情报,满足军统的胃口;要么,就得想办法给自己留一条真正的后路。
那个在资金流动中若隐若现的青帮影子,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或许,是时候主动去接触一下那个灰色地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