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术刀割开我的喉咙,”女鬼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就在这间卧室的床上,血浸透了床垫,他用消毒水擦了三天,可那股味……一直都在。”
林野低头看向卧室的地板,果然在床脚的位置发现块深色的印记,像块没擦干净的血渍,用手摸上去,冰凉得像块铁。
“他把我装进麻袋时,我还没死透,”女鬼的目光移向那袋碎骨,“我听见他打电话,说要把我‘喂影子’,说这样我的怨气就能养肥那些‘东西’,帮他打开‘门’。”
血门……林野的指尖攥得发白。魏明山养影煞,根本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用血门里的“东西”来掩盖他的罪证,甚至……利用那些影子达成某种更恐怖的目的。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再问,就听见隔壁传来“滴答”声,像水滴落在血里的动静。“还有哪里?”林野看向女鬼,“他还有什么没处理干净的?”
女鬼抬起手,青黑色的指尖指向卧室隔壁——那扇紧闭的厕所门。
林野走过去,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掌心传来刺骨的寒意。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厕所的瓷砖地面上积着层暗红色的液体,像没干的血,踩上去“咯吱”作响,鞋底黏腻得像沾了糖浆。墙壁上布满喷溅状的血渍,形状像无数朵绽开的花,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片深色的印记,像有人被按在上面摩擦过,头发丝粗细的血痕顺着墙缝往下爬,在地面汇成个小小的血洼。
马桶盖是掀开的,里面灌满了黑红色的液体,水面上漂浮着些灰白色的絮状物,像泡发的纸。林野强忍着不适凑近看,发现马桶边缘沾着几根头发,黑得发亮,和女鬼的头发一模一样。
“他在这里处理的血迹。”女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病号服的下摆沾到地上的血,却没被染脏,像隔着层看不见的膜,“他用硫酸烧我的骨头,烟太大,邻居投诉,他就把剩下的扔进马桶冲下去……可这血,怎么冲都冲不干净。”
林野的目光扫过洗手池——池子里沉着半把手术刀,刀刃上的血已经发黑,刀柄上刻着串编号,和精神病院档案室里记录的魏明山领用的那把完全一致。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
林野猛地转头看向厕所门——那扇刚才还开着的门,不知何时已经锁死了。黄铜锁芯的位置,插着把钥匙,钥匙柄上缠着圈红绳,红得发黑,和锁住房门的那把一模一样。
“靠,又来这套。”林野低骂一声,摸出桃木匕首抵在门锁上。他能感觉到门外有人,不止一个,呼吸声粗重得像头牛,正透过门缝往里面看。
女鬼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青黑色的指尖冰凉刺骨:“不是魏明山的人……是‘影子’,它们被血腥味引来了。”
林野低头看向地面——那些暗红色的液体正在蠕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血虫,朝着墙角的阴影处聚集,而阴影里,正缓缓伸出些苍白的手,指尖泛着青黑,和女鬼的指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