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长安。
张济和樊稠几乎同时抵达。两人在宫门外相遇,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深深的不安和疑虑。所谓的“紧急军情”诏书来得突兀,李傕郭汜何时如此勤政过?
但诏书是以朝廷名义下发,他们身为将领,不得不来。两人只带了寥寥数名亲卫,将大队人马留在了城外。
进入宫门,穿过熟悉的廊庑,气氛却格外压抑。甲士比平日多了数倍,且皆是李傕、郭汜的亲信部曲,一个个按着刀柄,眼神冰冷。
来到一处偏殿,李傕和郭汜早已端坐其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末将张济(樊稠),奉命前来!不知二位将军召见,所为何等紧急军情?”张济率先拱手,沉声问道。樊稠也跟着行礼,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傕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悠悠地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郭汜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二位将军镇守边关,辛苦了。此番召你们回来,确实是有关乎朝廷安危的大事要与二位商议。”
他话音未落,樊稠性子更急,忍不住追问:“可是吕布有异动?”
“异动?”李傕突然放下酒杯,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是有异动!但不在吕布,而在你们!”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二人:“樊稠!你屡次怨望朝廷,心怀不轨!张济!你竟敢私通国贼吕布,资敌粮草!尔等可知罪?!”
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如同晴天霹雳。张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猛地沉了下去。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樊稠又惊又怒,涨红了脸反驳:“李稚然!你血口喷人!我樊稠对朝廷忠心耿耿!何时…”
“忠心耿耿?”郭汜厉声打断他,猛地掷出一卷竹简(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伪证),“这就是你的忠心?与逆臣书信往来,图谋不轨!来人!”
殿外甲士轰然应诺,瞬间涌入,明晃晃的刀剑将张济和樊稠以及他们寥寥几名亲卫团团围住。
“李傕!郭汜!尔等奸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樊稠惊怒交加,猛地去拔腰间佩剑,做困兽之斗。
但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周围早有准备的甲士。数把长戟同时刺出,瞬间将他捅穿!鲜血溅射在殿柱之上。樊稠圆瞪双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重重倒地,死不瞑目。
张济看着转眼间惨死的樊稠,又看看周围森冷的刀锋,自知今日绝无幸理。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惨笑一声,看着面目狰狞的李傕和阴笑的郭汜:
“李稚然!郭阿多!尔等如此倒行逆施,屠戮功臣,自毁长城!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就不怕吕布大军旦夕即至吗?!我在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杀!”李傕被他的话激得暴怒,狠狠一挥手。
刀光闪过。
曾经威震西凉的车骑将军张济,缓缓倒在血泊之中,与他曾经的战友樊稠倒在了一处。偏殿之内,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压过了酒肉的气息。
李傕和郭汜看着地上的尸体,相视一眼,脸上露出残忍而满意的笑容。障碍,又扫清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