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袁公路!他在心中疯狂呐喊,怨毒几乎要破胸而出。
千里之外,洛阳。
高顺巡视完新垦的农田——进展依旧缓慢,曲辕犁坏了三架,但总算又开出了几十亩生地。他又去看了匠作营,铁匠们正在奋力修复磨损的犁头和打造新的农具,炉火熊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只是原料依旧紧缺。
最后,他来到了位于营地边缘的临时牢区。这里原本是几间还算完好的旧屋舍,如今被改成了羁押处。
“将军。”看守的队率见到高顺,立刻行礼。
“人呢?”高顺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
“在里面,分开看押着。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
高顺迈步走进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面关着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汉子,衣衫褴褛,看起来像是逃难的流民,但他们的眼神、以及裸露皮肤上某些不易察觉的旧伤疤,却透露着行伍痕迹。
高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冷冷地审视着他们。那两人起初还强自镇定地与他对视,但很快就在这种沉默而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败下阵来,眼神开始闪烁游移。
“南阳来的?”高顺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冷的铁器砸在地上。
其中一人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另一人则猛地抬起头,又迅速低下。
高顺不再多问。他转身走出牢房,对跟在身后的队率吩咐:“继续审。分开审,对照口供。给他们水,不给饭。看看是他们嘴硬,还是肚子饿。”
“诺!”队率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高顺走出牢区,夏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望向南面,那是荆州的方向。刘景升,终于忍不住把手伸过来了么?只是窥探?还是别有图谋?
洛阳这片废墟,就像一块刚刚开垦、播下种子的瘦田,吸引来的,不仅仅是渴望安宁的流民,还有各方势力暗中窥伺的秃鹫。
他必须更加警惕。主公将洛阳防务交给他,不容有失。这些来自南面的不明窥探,必须尽快弄清楚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