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温侯府邸收到了一份来自司徒王允的请柬,措辞谦恭有礼,言称备下薄酒家宴,欲请温侯过府一叙,聊表对国之栋梁的敬慕之情。
吕布拿着这份做工精致的请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鱼儿,果然开始试探着咬钩了。他吩咐亲卫:“回复司徒大人,布,准时赴宴。”
是夜,吕布只带了数名亲卫随行,并未大张旗鼓,一路直至王允府邸。王府门庭看似清静,内里守卫却颇为森严。
王允亲自迎出二门,笑容满面,执礼甚恭:“温侯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快请!”
宴设于一处精致花厅,并无外人作陪,仅有数名俏丽侍女伺候。案上酒菜精美,显是费了心思。
席间,王允绝口不提朝政军事,只一味盛赞吕布武勇。
“温侯神勇,天下无双!虎牢关前,力敌群雄,真乃天神下凡也!”
“迁都途中,若非温侯统军镇抚,恐生大变乱。太师得温侯,如高祖得韩信,武王得姜尚啊!”
“来,允敬温侯一杯,聊表敬佩之情!”
王允言语恳切,笑容真诚,若非吕布早知其心,只怕也要被这番吹捧弄得飘飘然。他面上保持着符合人设的些许倨傲与受用,口中谦逊:“司徒大人过誉了,布一介武夫,唯知尽力为义父分忧罢了。”心中却是在冷眼旁观,看这老狐狸何时图穷匕见。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融洽。王允见时机差不多,忽然击掌二下,笑道:“如此良辰,岂可无乐?小女貂蝉,颇习歌舞,可令其出来,为温侯助兴。”
吕布心中一动,暗道:“来了。”
环佩轻响,幽香暗浮。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位绝色佳人,身着淡粉衣裙,云鬓轻挽,身姿婀娜,翩然而至。她微微低头,向吕布方向盈盈一拜,声若黄莺出谷:“貂蝉,拜见温侯。”
当她抬起头时,整个花厅仿佛都明亮了几分。其容色之盛,堪称倾国倾城。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唇若樱桃一点,肌肤胜雪,光滑细腻。更难得的是那份气质,清纯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婉娇羞,我见犹怜。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吕布,在一瞬间也不由得为之失神。心中暗叹:“难怪能引得董卓吕布父子反目,此等颜色,确是人间罕见,尤物中的尤物。”但他很快便收敛心神,目光恢复清明,反而更仔细地去观察貂蝉的眼神。
那双足以令任何男人沉醉的美眸深处,吕布清晰地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无奈,以及一种认命般的哀伤。她就像一件被精心装饰、等待献出的礼物,美丽,却没有灵魂自主。
貂蝉轻移莲步,开始起舞。舞姿曼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确实技艺超群。但在吕布眼中,这舞蹈却仿佛带着无形的镣铐,每一步都透着她身不由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