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传文(不以为然地):“哎呀,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就是关外的一种牛,肉糙点正常。价钱便宜一半呢!做成酱牛肉,谁吃得出来?”
那文(坚持地):“不行!爹常说要诚信经营。你这以次充好,万一被人发现了,咱家的招牌可就砸了!”
恰巧这时朱开山从外面回来了。他本是顺道来看看生意,一进后厨,就感觉气氛不对。朱传文神色有些慌张,正指挥伙计想把那几大块肉藏起来。
“传文,这又是进的什么货?”朱开山随口问道。
“啊?爹……没,没什么,就是点……牛肉。”朱传文眼神闪烁,不敢看父亲。
朱开山是何等人物,走南闯北,什么阵仗没见过?儿子这点道行,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拿起一块肉,只是瞥了一眼颜色,再用粗糙的手指用力捻了捻肉的纤维,然后凑近闻了闻味道。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传文!”朱开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气,他扬了扬手中的肉,“你给老子说实话,这到底是牛肉,还是他娘的马肉?!”
朱传文在父亲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知道瞒不住了,支支吾吾,脸憋得通红,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着头承认了:“是……是马肉。可是那人说便宜……”
“糊涂!”朱开山痛心疾首,猛地一拍案板,震得上面的碗碟都跳了一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耳朵塞驴毛了?!开买卖,做生意,是那一时半会儿的价钱要紧,还是咱老朱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信誉要紧?!人无信而不立!你这‘朱记酱牛肉’的牌子,是靠实实在在的料,真真切切的味撑起来的!这牌子要是因为你贪这点小便宜倒了,臭了,就算你后来投进去金山银山,也没人再信你,没人再愿意跟你朱传文打交道!赶紧的!把这些玩意儿给我处理掉!”
朱传文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面上连连称是,保证立刻就把马肉处理掉。朱开山见他认错,又训斥了几句,这才气呼呼地离开。
然而,看着那几大块花了“冤枉钱”买来的马肉,朱传文的心像是被刀子割一样疼。他越想越觉得亏得慌,脑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父亲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但终究没能压过他对钱财的吝啬和侥幸心理。
“这么多肉……扔了多可惜……马肉也是肉啊,我用重料酱一下,颜色做深点,谁能吃得出来?”他喃喃自语,贪念再次吞噬了理智和诚信。
于是,朱传文阳奉阴违,嘴上答应着父亲,背地里却心疼银子,偷偷指挥伙计,将那些马肉用重盐、酱油和各种香料精心腌制起来,准备混在真正的牛肉里,做成“朱记酱牛肉”出售。
而他这一时的贪婪和侥幸,也正好掉进了潘五爷精心设计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