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各有猜测(1 / 1)

未及王谢开口回应,旁侧的董红拂已轻启朱唇,语气柔中带冷。她的声音如同山间细泉般轻盈,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锋芒,像是一根无形的弦,轻轻拨动,便在空气中卷起暗流:“据说血色禁地其实是一位上古修士的居所,看来里面的遗留,已经落在了向之礼的手中。”

她微微一顿,凤目轻转,目光如同秋水般流动,带着细微的光芒。那一瞬间,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将事情的全貌暗暗揣摩:“难怪他会在返回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黄枫谷。”

这“难怪”二字,轻柔地落入众人耳中,却如冰针入骨,寒意暗生。它既是推测,更像是一层无形的警告,提醒着在场每一个人,这件事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王谢微微一震,掌心紧握袖中符箓,指尖感受到那灵力的轻轻跳动,像是在无声回应外界的试探。

穹老怪静静听着,面色如常,不喜不怒,却在指尖的敲击声中展露出细微的节奏感。每一下轻触石桌的声音,都像是在暗中权衡利弊、推演局势,仿佛在用这一连串微妙的节拍,丈量王谢的从容与心绪。那敲击声清晰而轻微,却在沉静的氛围中像低语般渗入每个人的耳中,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

王谢的手仍旧藏于袖中,指节微微绷紧。外表看似平静,但那份紧张却在心底一点点积聚。他能清晰感知到,穹老怪的神识正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身上,探查着他的灵力流动、气息细节,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达心脉深处。这无声的压迫感像冰水缓缓侵入骨髓,让人心中暗生警觉,却又不得不保持从容。

他深吸一口气,将灵息凝聚,屏息凝神,使得内外气息微妙相合,不留丝毫波动。混元诀在体内缓缓运转,每一圈法意如水波荡漾,将体内的微凉与符箓的灵韵轻轻融合,让外界的探查几乎无法觉察到他的真实境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亭中诸修皆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紧张的灵息。风轻轻掠过袖角,却被静默放大,声音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却如同潜伏的雷鸣,在沉寂中预示着潜在的风暴。每一丝微小的动作,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无限放大,成为局势的焦点。

南宫婉的目光在王谢与穹老怪之间流转,神情平淡,白纱掩面下的凤眸却闪过一丝锋锐。她的指尖微微拂过衣袖边角,那动作轻柔得近乎无声,却如同警示暗流,暴露出她内心的警觉与计算。她观察的不只是王谢的反应,更是整个局势的微妙变化,仿佛在心中暗暗推演未来的可能。

董红拂垂眸不语,长睫下的眼神暗藏波澜。她的神情表面看似平和,然而胸口微微起伏,手指轻触胸口衣褶的动作无意间泄露了她心底的复杂思绪。她对向之礼的隐秘行踪,以及王谢在血色禁地的从容表现,心中难免有几分揣测与暗测。

王谢轻咳一声,似乎想借此打破沉默,却终究止住。他知道,此刻多言非但无益,反而更显破绽。沉默本身,已是一种策略,一种隐忍的权衡。

穹老怪忽然轻轻一笑,那笑极淡,却如晨雾散开般,将空气中紧绷的气息冲淡了几分。笑意轻微,却暗藏锋芒,让人无法捉摸。随后,他缓缓抬眼,目光沉静而深邃,声音低缓如风:“嗯……如此看来,向之礼血色禁地之行,收获也是颇丰啊。”

这一声淡然的评价,似平淡无奇,实则藏锋暗潜,像是在水面之下潜行的暗流。王谢听在耳中,心头微微一紧。他明白,穹老怪虽未再发问,但内心的疑虑与衡量,并未随言语消散。每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都可能暗藏未明的权衡。王谢拱手回礼,神情恭谨,却将内心的警觉和暗流隐藏得滴水不漏。

穹老怪的目光缓缓转动,扫过亭中众人。南宫婉、董红拂皆神色如常,唯有魏长老微垂头颅,似陷入沉思。那份沉默,不似敌意,却也非平和,而是一种深藏的权衡,仿佛暗中计算着局势的走向,每一分静默都比语言更具份量。

王谢低眉,袖中手指轻轻拨动符箓。符纸间的灵力仍在微微震颤,仿佛在提醒他,这场局面不止是言语上的探问,更是一场生死未卜的无声博弈。符箓的每一次微动,都像是暗流的呼应,让他必须保持极度的谨慎与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绪稳住,神情重新恢复平和。那从容的姿态,看似谦恭有礼,实则是他在刀锋之上求生的唯一方式。混元诀在体内缓缓运转,灵息与符箓之间形成微妙的共鸣,既不激起外界的警觉,也将符箓的灵力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穹老怪仍然凝视着他,眼中深意渐缓,仿佛暂时放下了无声的试探。然而那份暗流,却仍未完全消散,只是在静默中潜伏,等待下一刻的风起云涌。

亭中气息随之沉寂下来,灵力暗流缓缓回旋,将刚才的试探与暗意尽数吞入其中,只余下一片琥珀般的静谧。王谢抬眼望向穹老怪,眼神深沉而沉稳,袖中符箓微微闪光。两人的目光在无声中交错,仿佛潜流在深水之下互相试探,彼此暗涌,却不发一言。

这一刻的沉默,本身便是最深的语言。每一次呼吸,每一丝气息,都承载着未尽之意,暗示着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南宫婉目光微凝,神情间带着几分平静,却又似掩不住心底那一丝探询。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静静注视着王谢,眼底的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语气虽仍柔和,却在那不经意的转折间,已带上一抹淡淡的审视与冷意。她的话字字清晰,似是轻描淡写的询问,实则每一个字都似针锋,暗暗触及人心深处的隐秘。

她看着王谢,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映着他微敛的神情,神色之间虽仍从容,却在不动声色的平静里,透出几分审度的锐意。她的唇角微抿,语气听似柔婉无害,然那轻描淡写的问句,却似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表象的宁静,让空气都为之一紧。

“从参加血色试炼至今,也不过短短四年的时间,而你的修为却从炼气期巅峰直接提升到了筑基中期,看来你在血色禁地的收获,也并非仅仅百株灵药吧?。”她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仿佛细水流声,却在每一个音节里,都藏着难以忽视的分量。南宫婉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刻意压下,平和之中带着隐隐的力度。那种质疑不显于言,却在每一次停顿间悄然生出锋芒,逼得人无处退避。

她的眼神没有变化,只是那微不可察的一抹弧光,让王谢心头微震。那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一种自持与探查交织的目光,像是上位者审度下位者,既不失礼,却也不容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