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星际集中营(1 / 2)

就在地球本土正在接受K-普洛斯帝国的投降的时候,火星以及各个地外殖民城市,开始对其管理范围内的犹太裔进行全方位的筛查。

=====现实宇宙太阳系火星新城市基地开发区

拉结从无意识的状态沉沉醒来,她躺在床上,没有起身的意图,就好像一块牛肉一样,躺在平台上等着任人割宰。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在此期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的丈夫雅各甚至没有过来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他的脑子,如今似乎只装得下拉比希勒儿那些被篡改、充满狂热意味的教义,再也塞不进妻子细微的情绪波动。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

拉结不知道。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想去华国管理者汇报拉比的异常,但恐惧的藤蔓随即缠绕住她的心脏。

他们是被流放者,烙印在身份档案上的耻辱印记,意味着他们不适用“疑罪从无”的文明准则,而是更为冷酷的“有罪推定”。

在这里,潜规则往往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如果她的举报导致雅各也被牵连……她不敢想象那后果。她已经失去了小以撒,不能再失去丈夫了。

但是,那种萦绕不去的、对拉比和以撒未来的担忧,又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内心。

“雅各。”拉结呆呆地转过头,目光穿过昏暗的舱室,落在正在门口地整理着工具、准备出工的丈夫背上,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什么事,拉结?”雅各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得像火星干燥的空气,缺乏任何情感。

“我们……还能再见到小以撒吗?你的儿子。你还记得他吗?”她小心翼翼地提起那个几乎成为禁忌的名字。

“也许不会,也许会,亲爱的……”雅各的声音里忽然注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却又让拉结脊背发凉的奇异热度,“他现在有更好的生活。而且,拉比说过,他或许……或许会是我们的救世主。”

“你还想再要一个孩子吗?”拉结几乎是绝望地问,试图用对未来的寻常期盼,将他拉回现实。

“……你好好休息。我去工作了。”雅各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回避,语气生硬地结束了对话。他扣上太空服的锁扣,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看着雅各毫不留恋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合金门廊的拐角,拉结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是我的错,”她对着空荡荡的舱室喃喃自语,随即又用力摇头,指甲掐进了掌心,“不,是拉比的错,是他给雅各灌输了那些错误的思想!”

=====

就在雅各和约瑟夫等人,跟随着稀疏的人流,即将踏出居住区防护盾的节点通道,步入外面那片永恒橙红的天地时,一队身着黑色制服、表情肃穆的基地警卫突然出现,像一堵墙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小队长抬起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手,声音通过面罩放大器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所有人,稍等一下。例行检查,请配合。”

不是往常简单的身份扫描仪掠过,而是更为严苛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检测。

警卫们手持着新型号的生物信息读取器,目光锐利地在每一张因常年劳作而显得粗糙的面孔上扫过,重点审视着他们的五官特征,甚至有人被要求脱

很快,一种无形的筛选开始了,一些人在通过基础扫描后被示意站到一侧空地,一些人则被允许离开。

约瑟夫不安地挪动着脚步,他拉了拉身旁雅各的衣袖,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嘿,雅各,你看出来没有?所有被叫到那边去的……全都是,全都是我们的族人?”

雅各没有回答,他的嘴唇紧抿着,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被隔离出来的同胞,眼神复杂难明,深处,还藏着一丝被拉比长期灌输后、对“考验”或“神意”的扭曲期待。

人群中开始弥漫开焦虑的低语,这低语很快变成了骚动。有人试图争辩,有人想强行离开,推搡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身体碰撞的闷响和激动的叫嚷打破了清晨的秩序。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了基地的相对宁静。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瞬间,生活区围墙上方那些平日里如同装饰品般的半球体结构猛地翻转,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和多光谱瞄准传感器。一道道猩红色的激光瞄准光点在聚集在通道口的犹太裔劳工们身上疯狂地跳跃、锁定,集中在他们的胸口、额头,带来冰冷刺骨的死亡威胁。

“?发生什么了?!”约瑟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瞬间沁出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他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汗珠在工作服内里,沿着脊柱一路向下积累。

眼前的景象,与他幼时在历史影像资料中看到的、那些被称为“集中营”筛选画面的模糊记忆恐怖地重叠起来,一种源自种族记忆深处的寒意攫住了他。

反抗?一个绝望的念头闪过。但理智告诉他,在那些蓄势待发的智控武器面前,任何反抗都无异于自杀。

他的犹豫被前方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打断。

一名情绪激动、试图冲向警卫理论的犹太裔男子,被一名警卫扬起的手中那根一度以为是威慑大于实用的武器——神经鞭抽中。

带着幽蓝电弧的鞭梢划过空气,精准地抽打在男子背上。男子甚至没能发出完整的惨叫,身体就像断线的木偶般剧烈抽搐着瘫倒在地,口吐白沫,瞬间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两台履带式的智控机械警卫发出冰冷的液压驱动声,碾过地面,机械臂毫不留情地抓住那个昏迷男子的四肢,像拖拽一件垃圾般,粗暴地将他从人群中分离出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短暂的摩擦痕迹。

这残酷的一幕像冰水浇头,瞬间压制了大部分的骚动。哭泣和压抑的呜咽声在人群中响起。

但这仅仅是开始。

更多的警卫和智控机械涌入生活区,它们的目标明确,动作高效。宿舍的门被逐一敲响或强行打开,食堂里正在用餐的人被要求起身接受核查,甚至在公共盥洗室的人也被驱赶出来。所有被识别或确认为犹太裔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逐一押解出来,在通道口的空地上汇集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充满恐惧与不解的群体。

拉结也在其中。

她几乎是被人流裹挟着出来的,身上还穿着居家的便服,头发有些凌乱。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丈夫雅各,他站在被隔离的队伍里,脸上是某种僵硬的、介于顺从与狂热之间的复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