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惊鹊知道定是林幸编的。
楼内欢腾的气氛越发高涨,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姜案首!小三元郎!秦某特来道贺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海商会的秦五爷带着四名随从,满面春风地大步走了进来。他今日一身藏青色质地上乘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简单的玉带,身姿挺拔,步履沉稳。
与寻常富态圆滑的商贾不同,秦五爷面容轮廓分明,眼神锐利如鹰,顾盼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倒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领。
他身后四名随从,两各捧着一个朱漆托盘,盖着猩红绸布,另外两名抬着个大箱子。
林幸反应最快,立刻拄着拐杖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拱手:“秦五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进!”
姜惊鹊放下酒杯迎了过去,抱拳笑道:“惊鹊何德何能,请。”
“姜案首连中三元,是咱们泸州府、乃至四川文坛的盛事!秦某岂能不来?”秦五爷目光炯炯地看着姜惊鹊,语气真诚万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权当为案首贺喜!”
说着,他抬手示意。
一名随从上前一步,打开箱子。
箱子内是十锭五十两一个的雪花官银,共五百两。这已是极重的贺礼。
秦五爷随后转向了另外随从手上的一个托盘。他亲自伸手,将上面的红绸掀开,托盘上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个紫檀木盒。
秦五爷拿起木盒,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一叠厚厚的契纸。
他将其取出,双手递给姜惊鹊。
“进士楼生意格局非凡,秦某在成都府南城最好的地段,恰有一处三层临街铺面,地段尚可,房舍也还宽敞。此乃房契、地契,连同铺面内一应生财器具的清单,俱已在此,助姜案首在成都府再开一家‘进士楼’!”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成都府!南城!三层临街铺面!这哪里是薄礼?这分明是一座价值数千两甚至接近万两白银的产业!是直接送给姜惊鹊一家现成的、位于省城的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惊鹊身上,屏息凝神。
姜惊鹊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契纸,脸上笑容不变,很自然地将契纸递给了身边的林幸,然后再次对秦五爷拱手,朗声道:
“五爷厚赐,惊鹊便厚颜收下了!”
秦五爷哈哈一笑:“痛快!姜案首果然少年英杰,爽快人!这便对了!”
“五爷既然来了,岂能空坐?今日进士楼上下同贺,酒菜现成,五爷若不嫌弃,请上座,容惊鹊敬您几杯薄酒,聊表谢意!”
“好!那秦某就叨扰了!”秦五爷也不客气,爽快地应承下来。
很快,主桌添了席位。
姜惊鹊亲自作陪,林幸、姜千山、姜惊月等人作陪。
秦五爷谈锋甚健,言谈间对西南风物、商路见闻、甚至一些官场轶事都信手拈来,见识广博,气度沉稳,言语间更无半分商贾的市侩与算计,反而透着一股西北汉子的豪爽与洞明世事的练达。
这是商人中少有的翘楚人物,若说他是个纯粹的商人,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