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惊鹊抬脚擦掉地面上的划痕。
“看来,我要去寻青璃那个娘们了。”
姜惊鹊想起青璃被自己踹腚之后,眼中的怒火,叹了口气。
秦信的调笑道:“昨日我瞧见了,那个苗女好看的紧,即便娶回家,你也不亏。”
“我堂堂大明将来首辅,怎会娶个野女人?”
“那你要娶什么女人?”
姜惊鹊斜视他一眼:“怎么也得一品大员家的小娘子?”
“笑话,除非你不想活了,你怕是不知道,咱们大明三品以上官员之间不得儿女联姻,这是结党营私,抄家灭族的大罪。”
“纳为妾室呢?”
秦信愣住:“这……我不知,但哪个一品大员会把女儿给你做妾?”
“哈哈哈……且看,老子闯进内阁大臣家中,捉姬纳妾。”
秦信失笑:“这三个黑苗如何处置?”
“捆起来,关祠堂吧,我让二哥帮忙看着,不死就行,待陈蒙烂事毕送官。”
二人出了祠堂,天色已晚。
因为海拔的原因,风鸣虽在合江南侧,气温却比县城更低些。
“道言?”
黑苗的两匹马前,蹲着的张道言站起身,欲言又止。
姜惊鹊知道他因秦信在侧,心有顾虑:“秦大哥不是外人,按照辈分,你应该叫他义父。”
“义……呃,为何?”心神不定的张道言差点就顺着叫了出来。
“你叫我叔,而秦大哥是我的结拜大哥,他跟你爹年龄相仿,若唤大伯,他又不姓张,义父的称呼正当合理,又显亲近。”
张道言:“?!!”
“况且,今日秦大哥救了你阿爷,你们张家全族,若不是他打倒张有庆,我能到祠堂阻住你阿爷么?若不是他追回了两个黑苗,待陈蒙烂大军到达,你阿爷更是千古罪人,这等恩情,你怎么报答?”
张道言被这话撂在脸上,噗通——跪倒在秦信面前,张口高呼:“义父在上!”
“我秦信岂是挟恩图报之人?起来……此事再议。”秦信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写满了矜持。
“不,请受孩儿一拜,拜谢义父救我阿爷,更救了我全族之恩。”
张道言一头磕在地上。
姜惊鹊劝道:“秦大哥,事急从权,等诸事安定,咱们再张罗个大场面,请族老见证。”
“……那行吧。”
姜惊鹊见他后槽牙都快咧出来,暗啐一声,死矫情!
“孩儿张道言,拜见义父。”
咚咚咚,张道言送上三个响头。
“快起来,哈哈,起来,好孩子!”秦信将张道言拽了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直接就往张道言怀里塞:“拿着,义父回头再给你补个大的见面礼。”
“收着吧,你义父就银子多。”
但给秦信找儿子的事,就这么草率的达成了,双方关系更加紧密。
秦信对张道言很满意,虽然丑了点,但心存正义忠孝,脑袋灵光,更有一股不怕死的血勇。
张道言也很开心,偿了心中恩义,又能学到功夫,昨夜秦信在客栈后院教姜惊鹊功夫,让他羡慕极了,今日更见秦信纵身跃入自家院墙,更是惊为天人。
“道言,你阿爷怎样了?”
“无事了,就是开口说话困难,好似老了十岁。”张道言心中凄然。
出得祠堂,大约一箭地,就是姜惊鹊家。
祖母和父亲已经不在,家中剩下七口人,祖父姜百年、二哥姜惊月、姜惊鹊是老三,母亲张氏,这是四口。
大哥姜惊阳已经成亲,姜云起就是大哥的儿子,加上大嫂小张氏,他们三口。
因为祖父和母亲俱在,所以并没有分家。
秦信站在大门前,打量这个简陋却开阔的宅子,虽无雕梁画栋,却收拾得齐整,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在暮色里像跳动的火苗。
“阿婆,三叔回来啦,能吃肉啦!“姜云起从门后闪出,小炮弹似的冲进堂屋,惊得院里芦花鸡扑棱棱飞上墙头。
满院哄笑中,姜百年皱眉:“鹊娃子,你眼睛还疼么?”
“好了,不疼了。”姜惊鹊梗着脖子扯谎,却见大嫂小张氏端着陶盆从灶房出来,盆里热水还冒着白气。
“三弟快敷敷。“大嫂憋着笑递来布巾,“云起都说了,是个短裙苗女......”
“姜云起!”姜惊鹊扭头要找他算账,却见他早溜到秦信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