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抬了下手，剑还在鞘中，杜云舒的右臂已经飞了出去。
血柱冲上半空，如红漆泼洒，惨烈壮观。
与其说是对决，倒不如说像是高风随手碾死一只虫子，对方连反应都来不及有。
那套在旁人眼里炫目至极的“银色落雨剑法”，在高风看来，不过是小孩挥棍子过家家，纯粹炫技，无任何实质性的杀伤力。
什么银色公子？什么剑气如雨？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被吹捧起来的空壳子。
高风眼帘微抬，看着对方，“你这种不入流的货色，简直是剑客之耻。”
话如冰霜，刺入杜云舒的耳膜中，让他面色涨红，羞愤欲死。
杜云舒在飞剑宗这一带风光惯了，被捧为“青年翘楚”，被誉为“人族天骄”，可在高风面前，他连蝼蚁都不如。
更讽刺的是红裙，她曾把高风踩在脚下，转身却将杜云舒奉若贵人，连身子都给了他。
结果呢？
一夜温存，第二天就被弃如敝屣。
她日日冷语相向，防高风如贼，此刻却仰头望着长廊上那个白衣身影，指尖发颤。
“呵……呵呵……”她笑了，声音干涩，充斥着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眼前的杜云舒断臂哀嚎，满身血污，可她只想躲开，躲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这个满口花言巧语，欺骗女人身体的人渣。
忽的她又想到了高风昨夜在荒郊草屋说的话。
有时候眼睛见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此刻，高风立在高处，剑未出鞘，全场鸦雀无声。
他从不争，不吵，不怒，哪怕她百般羞辱，他也只是低头走开，不是怕，是懒得理。
真正厉害的人，出手便定生死。
这才是高风。
苏瑶怔在原地，心口发紧。
这还是那个被她从黄沙道里捡回来、低眉顺眼扫地的少年吗？
怎么一转眼，他抬抬手，就能让所谓的天才剑客命丧当场？
她忽然明白了父亲苏剑锋的用意，让他护送她们，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让她们亲眼看见，这个人到底是谁。
可她和姐姐，谁都没看懂。
一个视他为奴，一个只当他是个过客。
“不配用剑。”高风的声音像霜降，“剑是正气的兵器，心歪了，手再巧也没用，你的剑，全是花架子，你不懂剑，也不配拿剑。”
杜云舒捂着断臂，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脸白得像纸，“你……敢伤我？你到底是谁？”
“我岂止敢伤你。”高风嘴角微扬，寒意涌出。
话音未落，他人已消失。
下一瞬，已站在杜云舒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腥臭的汗味。
杜云舒浑身僵住，动弹不得，胸口像压了千斤石，经脉寸裂。
他瞪着高风，终于认出来了，那双眼睛！那天在草屋里，蹲在地上生火，被他骂作“残废”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杀神！
“是你！”他喉咙里挤出嘶吼。
“是我。”高风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手轻轻一旋，一道剑气在杜云舒胸口炸开。
那人喉咙一梗，闷哼一声，直挺挺倒下，双眼大睁，至死不敢信，他杜云舒，名门之后，天之骄子，竟会像野狗一样，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咚……”尸体落地，人群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就这么死了？干脆利落，毫无还手之力。
一个被誉为“俊杰”的剑客，连剑都没拔出来，就被捏死了。
最震住的，是红裙和苏瑶。
“姐……他戴面具，是因为早知道会出事。”苏瑶忽然明白了，“他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是一起的，怕牵连我们。”
原来他一直在护着她们，沉默无声。
而她们呢？被那些华丽剑招迷了眼，喜欢杜云舒那种张扬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