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把看家本领都教我了,我可不轻易动手,以后我就是你私人医生啦。”
“你的健康有我守护,放心吧”
“不要经常吃止痛药,以后我帮你针灸调理身体”
“保证你,不久将来就可以蹦蹦跳跳的”
她接着又絮絮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不能受凉,不能久坐,明天早上得用热毛巾敷……像个小老太太似的,张云雷却听得认真,腿上的疼渐渐散去,心里反倒暖烘烘的。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
果嘉小心翼翼地把银针一根根拔下来,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收针的时候,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有点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好了。”她把银针收好,放进布包里,“明天起来应该就没事了,记得敷热毛巾。”
张云雷坐起身,腿果然舒服多了,甚至能正常弯曲。
他看着她收拾东西的背影,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嘉嘉。”
“嗯?”她回头看他。
“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认真,“以前……没人这么对我。”
果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发酸。
她挣开他的手,替他把被子拉上来:“以后我在呢。”
“只要你转身就能看到我,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你想做什么都行”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像怕被他听出端倪,说完就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后背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果嘉的心跳瞬间乱了,手忙脚乱地想撑着他的胸口起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张云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就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微颤。果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他慢慢平复下来的心跳。
腿上的疼彻底消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张云雷的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那句“以后我在呢”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他望着她低头收拾针灸包的侧脸,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忽然觉得这房间里的寂静都变得滚烫。
“转身就能看到你?”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点不敢相信的轻颤。
“那要是我走得快了呢?”
果嘉抬头瞪他,眼里却闪着笑:“那我就跑着追呗,反正不会让你把我甩在身后。”
她说得坦荡,像在许诺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指尖却悄悄绞起了衣角。
张云雷忽然笑了,是那种从眼底漫出来的、带着暖意的笑。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额前的碎发揉得乱糟糟的。
“傻不傻,哪有让女孩子追着跑的道理。”
“那你就慢点走。”果嘉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月光,“等我跟你并排走。”
“好。”他应得干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这次果嘉没躲,乖乖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比任何安神药都管用。
“针都拔了,再躺会儿吧。”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明天还要陪安迪,养不好精神怎么行。”
“嗯。”张云雷应着,却没松开她,只是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
他低头看她,她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带着洗发水的清香,腿上的酸胀感彻底没了,只剩下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沉,大概是睡着了。
张云雷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靠在床头,借着月光看她的睡颜。
她睡着的时候很乖,不像醒着时那样爱脸红,也不会跟他拌嘴,就安安静静的,像个偷藏了糖的小孩。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软得像。
“私人医生啊……”他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那可得赖着你一辈子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又被他轻轻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带着点含糊的呢喃:“晚安,我的小神医。”
她没睁眼,只是嘴角悄悄扬起,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猫。
窗外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移了位置,落在两人交叠的被子上,像撒了层薄薄的糖霜。
张云雷把果嘉抱在怀里能闻到她发间的香味,腿上的旧伤像是被这温柔的夜抚平了,连带着心里那些年独自扛着的疼,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她刚才扎针时认真的模样,想起她瞪着眼睛说“我守护你”时的倔强,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来。
原来有人陪在身边,连疼痛都能变得很轻。
第二天一早,果嘉是被安迪的笑声吵醒的。
王惠很早就把郭汾阳送过来了,她和她的姐妹去逛街了。
她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没人躺过似的。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就见张云雷和安迪站在门口,小家伙正举着个草莓,往他嘴里塞。
“舅妈醒啦!”安迪挥着手里的草莓,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舅舅说这是奖励你的,因为你是他的小神医!”
张云雷的耳根有点红,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别听他瞎说,快去洗漱,早餐买了你爱吃的豆浆油条。”
果嘉看着他转身时挺直的背影,走路的姿势比昨天利落多了,心里忽然甜甜的。
她跳下床跑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我的病人恢复得不错嘛。”
张云雷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托神医的福。”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安迪在客厅里追着自己的影子跑,笑声像银铃一样。
果嘉把脸贴在他背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了。
有他,有阳光,有吵闹的小孩,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们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