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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烧档案的人,没想过百姓心里有本账(1 / 2)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京郊户部旧档房的废墟前已聚起人影。

清河屯、马家集等十二村百姓赶着牛车,携锅碗瓢盆、草席竹竿,自发组织“护忆队”,在焦黑断壁外搭起一排排低矮棚帐。

他们不求见官,也不喊冤,只默默轮值守夜,火堆不熄,人影不断。

有人捧出自家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田契抄本,有人背来祖辈口传的地界歌谣,一字一句,写在粗布上,钉在木板间。

一位白发老农蹲在灰烬边,从怀里掏出一只陶罐,泥封早已斑驳,打开时发出轻微碎裂声。

他双手颤抖,倒出一叠泛黄纸页——那是他祖父记下的租税流水、地亩划分、里正画押日期,每一年都用朱笔圈点,整整三代人的耕作痕迹。

“官家的册子烧了。”他把陶罐递到沈砚手中,声音沙哑,“可我们没忘。”

沈砚接过那叠纸,指尖触到纸面粗糙的纤维,仿佛摸到了三十年来被压弯的脊梁。

他没说话,只是郑重地将陶罐收入怀中,转身时眼眶微红。

消息如风过野,不出半日,各地驿站雪片般转来百姓邮寄的“家传田契抄本”。

监察院偏厅堆满了麻布包、竹筒、铁匣,有的用桐油封口,有的以血指印为信。

裴文昭亲自清点,一日之内登记三百七十六件,其中九成附有邻里联名画押或族中长者口述证词。

苏锦黎站在廊下翻阅名录,指尖划过一行行名字与籍贯,忽然停住。

“这个王氏,兖州人,父亲‘流亡失踪’,儿子却连续十年匿名缴纳代役银?”她抬眼问赵九龄,“查过缴银记录吗?”

“查了。”赵九龄低声答,“银子进了户部南库,但账面上归为‘无主滞留款’,每年年底统一销账。整整八年,共四十六两七钱,一分未退。”

苏锦黎合上簿册,眼神渐冷。

这些人不是没有证据,是他们的证据从未被允许存在。

她当即召裴文昭入府,命其起草《民录永存令》。

条文逐字推敲,尤其新增一款:“凡经民言立档、千人联署、口述成册者,视同官册效力;即便原件湮灭,只要三人以上独立陈述一致,时间、地点、事由吻合,即可采信。”

裴文昭提笔迟疑:“礼部必会驳斥,说此例一开,伪证泛滥,秩序大乱。”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秩序。”苏锦黎冷笑,“不是官印盖下去才算真,是千万人记得才算数。”

果然,三日后礼部批回报文,称“口述为凭,荒诞不经,岂非儿戏国法”?

更有老学究当庭讥讽:“莫非今后吵架也能当律条使?”

苏锦黎不争辩,只请出程砚秋。

老太太拄杖步入政事堂,白发如霜,目光如刀。

她将一卷残破簿册拍在案上——正是当年五姓与户部合谋伪造阴阳户籍的签押底稿,边角焦黑,墨迹模糊,却仍能辨认出几个如今位列三公的大臣亲笔签名。

“钦天监记日食,误差不过半刻。”她冷冷环视众人,“可这三十年来,多少人家破籍亡、子孙不得科举、女子不得归宗?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来说什么‘国法尊严’?”

满堂寂静。

她声音陡然拔高:“今天我们要补的,不是地籍,是良心!”

礼部尚书垂首不语,驳议就此搁置。

与此同时,郑氏率领“护产会”三十名妇人夜行百里,将《女人不说的话》誊抄十份,分别藏入六座书院地窖、两座尼庵佛像腹中,另两份交由盲女工背诵录音,逐字刻入竹简。

途中突遇暴雨,山路泥泞难行。

她们以身体围成人墙,用油布裹紧册子,一名老妪滑落山沟,腿骨断裂,却仍死死抱住文书不放。

同伴哭着要背她走,她摇头:“你们先送书去,我在这等天亮。”

抵达目的地后,郑氏浑身湿透,双唇青紫,却坚持亲手将最后一份册子封入地窖。

她靠着墙缓缓坐下,喃喃道:“三十年前他们烧我家祠堂,一把火烧掉族谱、婚书、守节牌……今天我不让她们再烧一次记忆。”

这一夜,京城内外无数灯火未熄。

有人在村口念诵祖辈名字,有人连夜整理残契,还有孩童趴在灶台边,听祖父一句句口述家族来历,认真抄录在旧账本背面。

这些声音,不再惧怕火焰。

王府内室,萧澈倚在软榻上,听着赵九龄逐一禀报民间动静。

他始终闭目,指尖轻轻叩击扶手,节奏缓慢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