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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纸鸢落处,便是雷声起(1 / 2)

翌日午时,风自北来。

一只白绢纸鸢从城北低矮的屋檐间腾起,像是挣脱了什么沉重的桎梏。

它飞得不高,也不远,却格外引人注目——那素白粗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一道撕开天幕的裂口。

风带着它一路南行,穿过市井喧嚣,掠过茶楼酒肆,最终坠落在东华门前御道中央,不偏不倚,正落于百官上朝必经之路。

守卫上前拾起,展开一看,全场骤然寂静。

“我还活着”四字墨迹浓重,笔锋凌厉,仿佛不是写出来的,而是从血肉里剜出的控诉。

更令人惊骇的是背面——密密麻麻的小楷如蚁群爬行,虽被水渍晕染模糊,但仍可辨认出“裴氏遗孤”“织染局囚女”“诏书篡改”等字眼。

消息如雷炸开。

半个时辰内,宫中传旨:封锁四门,彻查逆党,凡持有相似字迹者,一律拘押。

皇帝震怒,连摔三盏青瓷茶盅,养心殿内外噤若寒蝉。

但风,已经吹起来了。

民间早有人闻风而动。

西市说书人老周头一拍惊堂木,嗓音嘶哑:“列位听真!当年被沉塘的裴家小姐没死!她用一张纸、一根竹篾,把魂儿送上天了!”台下哄然,孩童们争相折纸鸢放飞,每只翅膀上都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我说”。

这不是游戏,是觉醒。

而此刻,苏锦黎正坐在王府偏厅,手中握着一枚铜铃。

铃声轻响,意味着裴明珏已顺利混入工部征调的织户队伍,化名“陈阿囡”,随队前往城南作坊。

她亲自设计这条路线:途经三大书院、两个义学、一条漕运码头。

每一站,都是火种埋下的位置。

裴明珏走在队伍中间,灰布裹头,衣袖磨破,与寻常织户无异。

但她的眼神不再躲闪。

每当队伍在书院外歇脚,她便低声对身旁女子说起那些事——尼姑庵里的毒粥,织染局地牢中的拷问,还有父亲临终前那一句:“他们要灭的,不只是我们一家。”

话语如细雨,无声渗入人心。

一名书院小厮听得浑身发抖,转身奔回学堂,片刻后,数十名学子围聚抄录。

有人将文字题于扇面,有人刻在砚台底部,更有大胆者直接写在书院影壁上:“真相不死,纸鸢为证。”

到了漕运码头,苦力们正扛着麻袋吆喝号子。

一个年轻妇人把裴明珏的话编成曲调,一句句唱出来:“尼姑庵里出英豪,一句话顶万两黄金!”粗犷歌声顺江而下,随货船流向四方。

赵九龄藏身酒楼二楼,目光扫过人群,嘴角微动。

他看见至少五名身穿便服的密探匆匆追向另一支虚假队伍——那是苏锦黎布下的饵,专供敌人扑空。

而真正的火种,早已悄然播撒。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萧澈立于殿中,神色淡漠,声音清晰:“封锁四门,搜捕逆党余孽。”韩明远领命而出,甲胄铿锵。

满朝文武皆以为七皇子终于出手镇压乱象,唯有少数人注意到,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唇角有一瞬极难察觉的弧度。

那是胜利前的克制。

谢云归当夜便递上奏疏,请求设立“民间陈情台”。

他在殿前朗声道:“昔有尧设诽谤之木,以听民怨;今岂可因一纸纸鸢,便塞天下之口?”保守派当即怒斥其“煽动舆情,动摇国本”,礼部尚书甚至摔了笏板。

谢云归却不退反进,挥手展开一幅画卷。

画中灯火昏黄,数十女子排成长队,低头走入红门,背景是织染局斑驳的高墙。

她们没有脸,却个个挺直脊梁。

卷末题字苍劲有力:“灯下无影者,皆心中有光。”

大殿一片死寂。

就连一向谨言慎行的太子,也在片刻后缓缓点头。

风势愈烈,火势已成。

当晚,监察院地牢深处,陆知微接过一份新捕获的供状。

是一名自称“联络人”的女子,在城东客栈被捕,身上搜出半页残信,字迹与纸鸢背面相似。

她冷笑一声,提灯步入审讯室。

那人衣衫褴褛,畏缩角落,看模样不过是个底层跑腿。

“你说你是裴党余孽?”陆知微坐下,语气温和得近乎怜悯,“那你可知,裴明珏最爱吃什么点心?”

对方一怔,眼神慌乱。

她不动声色,继续问:“你可记得她母亲墓碑上的铭文?”

回答支吾不清。

陆知微忽然起身,灯影晃动间,她瞥见此人右手虎口处一道陈年烫疤——那是内廷掌印宦官才有的标记,因常年接触火漆印章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