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决战之日。
观云小筑内,三人早早起身。黄文轩一夜休整,昨夜的紧张已荡然无存,浑身都是按捺不住的战意。他活动着手腕,像个即将登台的武将。
“昭弟,今天就让那帮豫州佬见识见识,什么叫荆州男儿的血性!”
齐洲则摇着扇子,一脸期待看好戏的神情:“啧啧,真想现在就看看那位豫州案首,今天能憋出什么花样来。”
林昭换上青衿墨底的院服,在铜镜前整理好衣襟。六岁的身体套上这身独特的院服,确实有几分不凡的气度。
他运转“鉴微”,感知到内心一片澄澈,没有丝毫紧张,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走吧,去会会那些豫州才子。”
三人踏出观云小筑,朝正堂走去。路上到处是赶去看热闹的学子,附课生窃窃私语,正课生三五成群,今日的辩经已是全院瞩目的盛事。
就在快到正堂时,一个之前在饭堂里被齐洲请过一顿酒的附课生挤了过来,趁着人多,飞快地塞了张纸条给齐洲,嘴里压着声音嘟囔着:“裴公子昨晚又在刘教习那儿待到半夜,专攻《公孙丑》那块,你们哥几个留神……”话没说完,他就被人流冲散了。
黄文轩一愣:“这什么情况?”
齐洲展开纸条,上面潦草写着几个字,他扫了一眼,眉头微挑:“有意思,居然还有人临阵倒戈。”
林昭接过纸条,指尖的“鉴微”之力发动,能感知到写字人紧张中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显然对裴云程积怨已久。
“《公孙丑》的注解么?”林昭将纸条收进袖中,神色不变,“看来裴云程确实准备得很充分。”
黄文轩有些疑虑:“昭弟,别是陷阱吧?故意放假消息?”
“不像。”林昭摇头,“这人的情绪做不了假。况且,就算是陷阱也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齐洲收起扇子,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有趣,看来那位裴案首在书院里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人,倒是个有眼力的。”
三人继续前行,正堂已近在眼前。门外人头攒动,各色院服交织在一起,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看,就是他们,那个六岁的神童!”
“今天有好戏看了,听说裴云程为了今天,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我赌神童输,六岁能懂什么?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林昭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反而用“鉴微”感知着人群的情绪——好奇、期待、质疑、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他心中轻笑,既然诸位如此期待,那可不能让大家失望了。
黄文轩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低声笑道:“昭弟,我这拳头早就等不及了。”
齐洲则合上扇子,在掌心轻轻一敲,挑眉道:“走,去看看那位裴案首的脸色,今天到底能有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