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漫到酒馆门口时,木门“吱呀”响了一声,不是风推的,是雾里伸出来的一只手。那手枯得像老树枝,指缝里淌着黑液,落在门槛上,木头发岀“滋啦”的腐蚀声。
雾里的东西慢慢显形,没有脸,只有一团裹着暗物质的黑影,每动一下,周围的空气都像结了冰。它盯着柜台后的李长生,声音像碎玻璃刮过石头:“当年封裂隙的人……是你。”
李长生没抬头,正用布擦着陶壶,壶壁上的星图被擦得亮了些。黑影的气息压得整个酒馆都沉了下去,柜台上的酒杯轻轻晃了晃,可他擦壶的动作没停,慢得像在数陶土的纹路。
“混沌封印松了,这神界……该没了。”黑影往前飘了飘,黑液滴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洞,“你拦不住我,不如……”
话没说完,李长生的指尖在陶壶沿上轻轻碰了一下。
没有光,没有风,甚至没听见声音。只有一缕极淡的剑意,像从陶壶的星图里溜出来似的,悄无声息地划过黑影。
黑影的话卡在喉咙里,身体忽然僵住,接着像被抽走了骨头,一寸寸散成黑灰,连带着门口的灰雾,也跟着被这缕剑意卷着,眨眼间散得干干净净。门槛上的黑液没了源头,很快就干了,只留下几道浅痕。
酒馆里又静了,只有李长生擦陶壶的布摩擦着陶土的声音。他把擦好的陶壶放回柜台,指尖扫过刚才碰过的地方,没什么表情。窗外的云海不知什么时候散了灰雾,星星又亮了起来,光落在他的白发上,也没暖透那层漠然。
内堂的木剑还在抖,剑鞘里的剑意没敢出来,只贴着墙,像在确认危险是不是真的没了。李长生抬眼瞥了一眼内堂的门,没说话,拿起温好的酒,斟了两杯,一杯推到对面空座,一杯自己端着。
酒液入喉,清苦还是老味道。他看了眼窗外的星星,眼神和刚才没两样,仿佛刚才抹除黑影的不是他,只是陶壶上掉下来的一粒土。
夜还长,他还要守着这酒馆,守着抽屉里的星露草和星玉玉佩。至于刚才的黑影,还有那松动的封印,就像刚才飘过的灰雾,散了,也就散了。
他放下酒杯,又拿起另一个没擦的陶壶,布擦过壶壁,动作依旧慢,慢得像要把这漫长的岁月,都揉进这一个个陶壶的纹路里。
混沌墟的风带着亘古的死寂,刮过李长生素色的衣摆,只掀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他立于墟口的陨星岩上,垂眸望着下方翻滚的灰雾,眸底无波,仿佛这能吞噬神境修士的混沌之力,不过是檐角滴落的晨露。
三道身影踏着神辉而来时,灰雾都为之一滞。为首的魁梧汉子肩宽体阔,玄铁战铠上铭刻着神岸境的符文,每一步落下,都让虚空泛起细密的裂纹。他身后跟着青衫老者,袖中神源境的神力流转,化作若隐若现的锁链,再往后,紫衣女子周身萦绕着神寂境的本源光晕,指尖轻弹便有空间碎片坠落——这三人,是混沌墟外围赫赫有名的“墟狱三煞”,百年间死在他们手中的修士不计其数,神境之下皆为蝼蚁,便是神境修士见了,也需退避三分。
“阁下倒是好胆色,敢孤身站在墟狱的地界。”魁梧汉子声如惊雷,神岸境的威压如潮水般涌向李长生,试图将这看似普通的修士压跪在地。可那威压落在李长生周身时,却像泥牛入海,连他的发丝都未曾吹动。
李长生抬眸,目光掠过魁梧汉子,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三人,落在混沌墟更深处的某个点,那里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灵气,是他此行的目标。
青衫老者眉头皱起,袖中的神链又凝实了几分:“小子,莫要装聋作哑!墟狱三煞在此,识相的便将身上的储物戒、功法秘典尽数交出,再自废修为,或许能留你一条全尸。”他见李长生周身无半分气息外泄,只当是某个隐世宗门的后辈,仗着几件护身法宝才敢来混沌墟,语气中满是不屑。
李长生指尖微抬,一缕淡青色的剑气悄然凝聚。那剑气极细,细到近乎透明,若不凝神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更感受不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紫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神寂境的神魂之力扩散开来,想要探查李长生的底细。可她的神魂刚触碰到李长生周身的虚空,便如遭针刺,瞬间缩回。她心中惊悸——这修士的肉身、神魂,竟都强悍到无法窥探的地步!
“大哥,此人古怪,先下手为强!”紫衣女子话音未落,魁梧汉子已率先出手。他双手结印,神岸境的本源之力化作一柄巨斧,斧刃上燃烧着血色火焰,朝着李长生当头劈下。这一斧蕴含着他毕生修为,足以劈开一座神山,寻常神岸境修士遇上,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李长生依旧站在原地,指尖的剑气倏然飞出。
没有轰鸣,没有爆光,甚至连空气都未曾泛起涟漪。那缕剑气划过虚空,精准地落在巨斧斧刃上。下一秒,血色火焰瞬间熄灭,巨斧连同魁梧汉子凝聚的本源之力,一同化作飞灰。魁梧汉子脸上的狰狞凝固,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还未等他发出一声惨叫,剑气已穿透他的眉心,神岸境的肉身、神魂,连同他百年修行的本源,都在剑气下消融,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青衫老者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他见过无数杀戮,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死法——一个神岸境修士,竟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一缕看似微弱的剑气抹除!他再也不敢停留,转身便逃,神源境的神力尽数爆发,化作一道青虹,朝着混沌墟外疾驰而去。
“想走?”紫衣女子低喝一声,她虽也惊惧,却知道此刻不能让李长生轻易脱身。她双手结印,神寂境的本源之力化作一道空间屏障,挡在青衫老者身后,同时指尖凝聚出数十道空间刃,朝着李长生射去。空间刃锋利无比,能切割神境修士的肉身,即便是神寂境修士,也需谨慎应对。
李长生没有看那些空间刃,他的目光落在青衫老者逃窜的背影上。那缕剑气仿佛有灵智,绕过空间屏障,瞬间追上青衫老者。青衫老者只觉后心一凉,浑身的神力瞬间紊乱,他想要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在逐渐透明。神源境的本源如同冰雪消融,他的意识在黑暗中迅速消散,最终连一缕残魂都未曾留下。
解决了青衫老者,剑气折返,撞上那些空间刃。空间刃瞬间崩碎,化作漫天光点。紫衣女子脸色惨白,她知道自己绝非李长生的对手,转身便要撕裂空间逃离。神寂境修士最擅长的便是空间遁术,只要能踏入空间裂缝,即便对方实力再强,也难以追踪。
可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空间裂缝的瞬间,那缕剑气已落在她的眉心。
紫衣女子的动作僵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神寂境本源正在被剑气一点点抹除。她想要运转神力反抗,却发现体内的神力如同被冻结,丝毫无法调动。她抬起头,望着李长生漠然的眼眸,眼中满是恐惧和不甘。她修行三百年,才突破到神寂境,距离更高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却要死在这不知名的修士手中。
“你……到底是谁?”紫衣女子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她最后的疑问。
李长生没有回答。在他眼中,紫衣女子与刚才的魁梧汉子、青衫老者并无区别,不过是挡路的尘埃。随着剑气的深入,紫衣女子的身躯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混沌墟的风中。
墟口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灰雾翻滚的声音。李长生收回指尖,仿佛刚才的杀戮只是拂去了衣摆上的一粒微尘。他抬步,踏入混沌墟,脚步平稳,没有因刚才的事情有半分停顿。
混沌墟内危机四伏,除了能吞噬神力的灰雾,还有无数混沌异兽。这些异兽天生便能在混沌中生存,肉身强悍,神魂坚韧,即便是神寂境修士,遇上成群的混沌异兽,也需退避三舍。
李长生刚踏入墟内不久,便遇到了一头独角异兽。这异兽身形如狮,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独角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散发着神寂境后期的气息。它见李长生闯入自己的领地,发出一声“吼”,声波震得周围的灰雾都泛起涟漪。它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李长生冲来,独角直指李长生的胸口,想要将他洞穿。
李长生侧身,避开独角的攻击。他指尖再次凝聚一缕剑气,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朝着异兽的头颅射去。异兽的鳞片坚硬无比,能抵挡神寂境修士的全力一击,可在剑气面前,却如同薄纸。剑气穿透鳞片,刺入异兽的头颅。异兽的身体僵住,眼中的凶光迅速消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随后在灰雾中逐渐消融,只留下一枚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兽核。
李长生没有去看那枚兽核,继续前行。对他而言,兽核、法宝、功法,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千年万年的积累,在长生面前,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活了太久,久到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年岁,久到见过无数修士崛起又陨落,久到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波澜。
前行途中,又有几头混沌异兽袭来,修为最高的达到了神寂境巅峰。它们或用利爪,或用獠牙,或用天赋神通,每一次攻击都足以致命。可李长生应对起来,依旧从容。他的动作简单而精准,每一次指尖微动,都有一缕剑气飞出,每一缕剑气,都能精准地抹除一头异兽的生机。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场面,只有异兽无声无息的倒下,然后消融在灰雾中。
不知走了多久,混沌墟的灰雾逐渐变得稀薄,前方出现了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由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搭建而成,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金光,抵抗着灰雾的侵蚀。祭坛中央,插着一柄断剑,断剑上萦绕着一缕微弱的灵气——这便是李长生此行的目标。
就在李长生靠近祭坛时,三道身影从祭坛后方走出。这三人气息强悍,远超之前的墟狱三煞。为首的是一名黑袍老者,周身萦绕着神寂境巅峰的气息,他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眶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他左侧是一名红衣女子,身姿妖娆,周身神力波动诡异,竟也是神寂境巅峰。右侧是一名白衣男子,面容俊美,周身气息平和,可李长生能感受到,他的修为已无限接近下一个境界——神灭境。
“阁下倒是好本事,能穿过混沌墟的外围,来到这里。”黑袍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如同枯木摩擦,“不过,这祭坛乃我等先发现,阁下还是请回吧。”
李长生的脚步始终没停,像一尊无魂的石像,目光只牢牢锁着祭坛中央那柄断剑。周遭的灰雾、对面三人的气息,甚至天地间流转的神力,都无法在他心头激起半分涟漪——对他而言,这三人不过是通往断剑途中,碍眼的碎石。
白衣男子的眉头拧得更紧,神灭境的威压陡然凝实,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向李长生:“阁下可知,阻我等取宝,便是与整个‘天极圣地’为敌?圣地传承十万载,神寂境修士不下十人,念你修行不易,退去尚可留全尸……”
话没说完,李长生已越过他身侧三步。那股足以让神寂境修士跪地颤抖的威压,落在李长生身上时,竟像被无形的屏障消融,连他素色衣摆的褶皱都没吹动半分。
红衣女子的笑声瞬间冷了,媚眼间杀意毕露:“不知死活的东西!真当圣地威严可辱?”她指尖一弹,无数红色丝带如毒蛇出洞,带着刺鼻的腥气缠向李长生后心。丝带过处,虚空都被毒意染得扭曲,寻常神寂境修士沾到一丝,便会神魂溃烂。
李长生指尖连停都没停,一缕淡青色剑气随步伐自然溢出。没有风声,没有光华,剑气掠过的瞬间,所有红丝带齐齐断成两截,落在地上便化作腥臭的血水,蒸腾起缕缕黑烟。
红衣女子脸色骤然惨白,双手急速结印,神寂境巅峰的本源之力疯狂涌动,化作一头丈许长的红色毒蟒。毒蟒獠牙上挂着墨绿色毒液,张口便朝李长生头颅咬去,毒液滴落在祭坛石面上,瞬间蚀出深可见骨的坑洞。
李长生依旧走着,仿佛毒蟒只是挡路的草芥。他指尖的剑气再次飞出,精准落在毒蟒七寸。毒蟒的动作骤然僵住,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红衣女子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在祭坛上,染红了半片古老符文,可她连李长生的回眸都没等到——李长生已离祭坛又近了丈许。
黑袍老者握着法杖的手青筋暴起,骷髅头眼眶里的幽绿光芒疯狂跳动:“邪魂噬心!”无数扭曲的鬼影从法杖中涌出,每一道鬼影都带着凄厉的尖啸,那是被炼化的修士残魂,能直接撕裂神魂。鬼影铺天盖地,将李长生周身的虚空都染成了墨色,连灰雾都被吓得退开数尺。
李长生眸底依旧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他指尖的剑气凝作一张透明光网,轻轻一收。鬼影的尖啸戛然而止,所有残魂在光网中瞬间消融,连一丝怨气化的青烟都没留下。黑袍老者浑身一颤,法杖顶端的骷髅头“咔嚓”裂开细纹——他炼化千年的邪魂,竟被一缕剑气抹得干干净净。
“疯子!你是疯子!”黑袍老者彻底慌了,将神寂境巅峰的本源之力尽数灌进法杖,法杖化作一柄丈许巨锤,锤身上缠绕着无数鬼影残片,朝着李长生后背砸去。这一锤的力道,足以轰碎一座神山,即便是神寂境初期修士,也需全力抵挡。
李长生终于停下脚步。不是因为畏惧,只是抬手时正好走到了祭坛前。他指尖的剑气凝作一柄半尺长剑,反手朝着巨锤斩去。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嗤”的一声轻响,如同布帛被撕裂。巨锤上的鬼影瞬间消散,巨锤本身寸寸断裂,最后化作飞灰。黑袍老者手中的法杖断成两截,他踉跄着后退,胸口炸开一个血洞,本源之力顺着洞口疯狂外泄,可他看着李长生的背影,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李长生已伸出手,指尖快要触到断剑的剑柄。
白衣男子终于按捺不住,神寂境的气息如海啸般爆发,手中凝聚出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银河斩!”剑光如天河倒灌,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混沌墟深处,连灰雾都被这股力量逼得退到了墟口。这一剑,是他压箱底的神通,足以斩杀神寂境初期修士,他不信李长生还能挡下,更不信有人敢与天极圣地为敌。
李长生终于抬眸,可目光依旧没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只是扫了眼那道碍事的剑光,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厌烦——就像厌烦了挡路的飞虫。他手中的剑气长剑迎了上去。
两道剑光碰撞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只有一片死寂。白衣男子的“银河斩”如同冰雪遇上烈阳,迅速消融,连一丝光芒都没剩下。剑气余势未减,直逼白衣男子面门。
白衣男子瞳孔骤缩,终于露出了恐惧:“等等!圣地必有重谢!我愿奉上半数资源!放我……”
他的求饶声卡在喉咙里。剑气穿过他的眉心,没有鲜血溅出,没有肉身倒地——白衣男子的身躯在剑气下瞬间化作飞灰,神寂境的本源、毕生修为,连同他未说完的话,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混沌墟外的神界疆域中,天极圣地的主峰突然亮起警示符文。圣地深处,一名闭目打坐的白发老者猛地睁眼,神灭境后期的气息席卷整个圣地:“是谁杀我圣地弟子?”他指尖掐诀,透过白衣男子留下的神魂印记,看到了祭坛前的一幕。当看清李长生那道素色背影时,老者眼中杀意暴涨,“敢杀我天极圣地之人,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话音未落,老者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混沌墟疾驰而去。与此同时,圣地内另外九名神灭境修士也纷纷起身,无数圣地弟子御剑升空,黑压压的队伍朝着混沌墟方向进发,沿途的修士见了,无不骇然避让——十万载的天极圣地,从未如此兴师动众。
祭坛前,李长生正吸收着断剑中的灵气。灰雾外传来的破空声越来越近,白发老者的怒吼穿透云层:“小辈!敢在圣地头上动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长生吸收灵气的动作没停,只是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一眼,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漠然,仿佛在看一群扰人清净的蝼蚁。他指尖微动,方才那缕淡青色的剑气悄然升空,顺着声音的方向掠去。
这缕剑气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甚至没引起半分气流波动,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穿过混沌墟的灰雾,掠过层层虚空,径直朝着天极圣地飞去。
此时的天极圣地,所有修士都已集结完毕,白发老者立于队伍最前方,正准备下令全力围剿。可下一秒,那缕剑气突然出现在圣地主峰上空。
没有预警,没有轰鸣。剑气落下的瞬间,天极圣地的护山大阵如同纸糊般破碎,主峰顶端的宫殿在剑气中消融,紧接着是圣地的一座座阁楼、一片片碑林。无论是神寂境修士的反抗,还是弟子们的惨叫,在这缕剑气面前都毫无意义——白发老者刚凝聚出的神力护盾瞬间崩碎,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躯便化作飞灰;那九名神灭境修士联手祭出的防御神通,在剑气下如同泡沫般消散;无数圣地弟子、长老,连同圣地传承数千亿载的本源之力,都在这缕剑气中被彻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