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人。
安国公呆呆地看着门口那个手持账册,神情冷峻的东宫属官,大脑一片空白。
太子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就好像是算准了时间,专门来抓他个人赃并获一样!
那东宫属官,是太子詹事府的少詹事,李默。
一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狠角色。
李默没有理会安国公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只是将手中的账册,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丝帕包好,递给身后的随从。
然后,他迈开脚步,走到安国公面前,声音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调子。
“国公爷。”
“这本账册,您可认得?”
安国公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认?
他怎么认?
不认?
这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他又如何抵赖?
就在他心神大乱,不知所措之际。
一个柔柔弱弱的的声音,从一旁响了起来。
“哎呀,这位大人,您可千万要明察秋毫啊!”
是陆夭夭。
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李默的身边,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国公爷一生为国,忠心耿耿,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这本账册,定然是有人伪造,故意栽赃嫁祸!”
“还请大人,一定要还国公爷一个清白啊!”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安国公辩解,实则,句句都是在火上浇油。
李默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安国公听了,却是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还我清白?
你这个小贱人,就是想让我死得更快一点!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陆夭夭,声嘶力竭地怒吼。
“是你!都是你这个妖女搞的鬼!”
然而,他这副气急的模样,落在李默眼里,却成了“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的铁证。
李默的眼神,更冷了。
“国公爷,事已至此,您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去大理寺再说吧。”
他对着门外,冷冷地一挥手。
“来人!”
“将安国公府,即刻查封!”
“所有账册,一律封存带走!”
“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他这番话,说得是杀气腾腾,不留半分情面。
门外,早已待命的东宫卫率,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了进来,将整个安国公府,控制得水泄不通。
安国公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李默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了陆夭夭的面前。
他对着陆夭夭,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姿态谦卑。
“县主,您受惊了。”
陆夭夭连忙还礼,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
“多……多谢李大人相救。”
李默看着她那副受惊的小鹿般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才是今天这场大戏真正的导演。
太子殿下,真是下了一步好棋。
“县主不必多礼。”
李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此地不宜久留,末将还是先护送县主回府吧。”
“殿下说了,您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陆夭夭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是保护,也是监视。
回林府的马车上,陆夭夭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飞速地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太子的手段,比她想象的,还要雷霆,还要狠辣。
他不仅利用自己,扳倒了安国公,还顺便将所有的罪证,都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从此以后,这本黑账,便成了他可以随时用来攻击太后和三皇子势力的最锋利的武器。
而自己,则在这场博弈中,彻底地与他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夭夭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但她也知道,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这或许是唯一的、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方式。
马车在林府的后门,悄无声息地停下。
李默亲自将陆夭夭送到了门口,便抱拳告辞了。
陆夭夭刚在春喜的搀扶下,走进院子。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