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剧烈咳嗽起来,其他的小姐及婆子婢女们纷纷围上前,眼中皆是惊慌与关切。
“芷柔表妹,你怎么样?”
崔锦尚急得面色发白,她蹲下身,颤抖着声音轻声唤着。
曹芷柔咳了几声,将方才喝下的湖水一股脑儿吐了个干净,这才大喘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得体的笑容,冲着围观的众位小姐道:“无碍无碍,我还好……”她声音极为虚弱。
“快快快,将表小姐扶去客院!琥珀快去请府医来!”
崔锦尚连声招呼婢女与婆子,众人簇拥着曹芷柔往客院去了。
转眼间亭子旁只剩下崔锦堂,以及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的池月。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池月头也未抬,抽出手摆了摆。阿珠着急地奔上前,小心翼翼轻拍着她瘦弱的脊背,见她顺了几口气才道:“阿月姐姐,你可吓死我了!”
阿珠连忙搀扶起她,一抬头正对上崔锦堂玩味的目光,慌忙拽着池月的衣袖福身行礼。
“奴婢们是勤杂院的粗使丫头,惊扰了大少爷,这就告退。”
醉风亭对面玩投壶的公子们绕着湖边走了小半圈,这时才姗姗来迟。
甄子尧看着走远的丫头们,神色担忧道:“锦堂表哥,没什么大事吧?”
……
夜幕低垂,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崔府终于沉寂下来,只剩下偶尔的虫鸣和风声。
“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表小姐都看不好,还有何用!”
崔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把地面砸出个窟窿来。
堂屋里跪着一排排丫鬟婆子,她们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一声也不敢吭。
“母亲息怒,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
二夫人周云连忙上前,轻声细语地劝慰,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心疼,生怕老太太气坏了身子,眼神却时不时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甄玉兰。
老太太斜眼瞪了甄氏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锦堂与锦尚身上。
“堂哥儿,你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崔锦尚闻言,蹙着眉抢先回道:“祖母,与哥哥无关!”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明白。
“照你的意思,这仅仅是个单纯的意外?”
崔老太太缓缓起身,喜嬷嬷忙上前搀扶,她踱步到锦心锦仪的身前,二人也忙不迭点点头。
“大姐姐说得没错,便是如此!”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神情却依然严肃,她开口道:“锦堂,你是长兄,未看好弟妹,理应受罚!”
“祖母,大哥那时正与我们投壶,哪里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事不能怪他!”
崔锦昭面露不忿,还想替他辩驳一二,崔锦堂却躬身回道:“二弟无需再替我开脱,孙儿甘愿领罚!”
这话一出,堂中众人喉头滚了滚,刚想说情的嘴又默默合上了。
刚出老太太的福禧堂,锦尚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跺跺脚,愤愤道:“此事怎么能怪在哥哥头上,甚至要挨上两板子,当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