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路明点头,“目标明确,时限清晰。不是画饼,是实打实要做的事。第一条脉,在北岭断谷;第二条,在西原塌井;第三条,就是眼前这座护界碑下的主联结。”
他转身,手掌再次覆上碑体裂缝。震动感比清晨更强了些,像是沉睡的躯体正努力睁眼。
“它曾死过千年。”他说,“昨夜才跳动第一下心跳。我们不必一步登天,只要它还在跳,我们就往前走。”
风掠过高台,吹动他的衣袍。没有人再说话。
路明低头,从靴侧抽出一面小鼓,置于台角。鼓面漆黑,无纹无饰,唯有边缘一圈刻着极细的波纹线,与地脉图上的主弧完全一致。
他拿起鼓槌,停顿一秒,然后重重落下。
咚——
第一声响起时,远处三处试验点同时亮起蓝光。
咚——
第二声落,炼器炉的火焰稳定如柱,不再跳跃。
咚——
第三声毕,整座匠作区的地砖缝隙里,浮现出淡不可察的微光,如同地下有河苏醒,悄然奔涌。
钟声再度响起,与鼓音余韵交织。人们抬头,望向高台。
路明立于鼓旁,左手垂在身侧,布条边缘渗出暗红,但他站得笔直。青冥刃仍插在石槽中,刀身蓝脉起伏,与脚下大地同频。
一名执事走上前,双手抱拳:“共研堂的事,今晚就议章程。”
另一人紧随其后:“我们出十名学徒,随时待命。”
又一人道:“库房腾出三间,可作讲习所。”
提议接连而出,不再犹豫,不再试探。他们看着那座仍在缓慢愈合的护界碑,仿佛看见了整个洪荒的未来正在重启。
路明没应答,只是抬起右手,指向北岭方向。
“明天。”他说,“第一批人跟我去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