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启动模拟校验程序。输入不同势力的历史反应模式,测试方案在各类情境下的接受度。第一次运行结果显示,传统势力对审计制度抵触强烈,认为干涉过多;第二次调整后,虽勉强通过,但新兴势力又担忧仲裁成本过高,可能成为变相门槛。
他静坐片刻,再次修改。将审计范围限定在战略级资源,非核心物资由地方自主管理;仲裁费用由中枢先行垫付,事后根据责任判定分摊。第三次模拟终于显示多数派支持率超过七成。
他松了口气,却没有放松。
真正的难点不在设计本身,而在如何让各方相信这份方案不是新一轮控制的开端。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再合理的规则,一旦传达方式生硬,都会被解读为压制。
他关闭草案界面,重新进入编辑模式。这一次,不再以“指令”形式发布,而是改写为《共治倡议书》。开篇不再罗列条款,而是回顾融合初期各方达成的共识,强调当前挑战是共同面对的发展阵痛,提出办法的目的不是问责,而是维护合作根基。
接着,他制作三份精简摘要。面向传统势力的版本,突出“稳定秩序”与“防止混乱竞争”;给新兴势力的,则强调“透明保障”与“防止资源垄断”;至于边缘族群,重点放在“参与权”与“申诉通道”的建立。
最后,他将完整方案连同三份摘要一并封入一道青光符令。符令成型瞬间,泛出淡淡微光,随即隐没于玉符深处。他伸手取来袖中玉匣,打开暗格,将符令轻轻放入。
玉匣合拢时发出一声轻响。
他仍坐在原地,双目微闭,呼吸平稳。夜风已止,崖台上一片寂静。远处山影模糊,近处石面微凉。他的左手搭在玉匣边缘,右手则垂于身侧,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结印的轻微酸胀。
神识并未退出。他在玉符内最后一次巡检方案流转状态,确认所有数据链完整闭合,无一遗漏。
就在此刻,他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玉符底层日志显示,五分钟前曾有一次极短暂的远程探查尝试。来源不明,路径经过多重跳转,但最终指向南部某座登记在册的监察节点。那本是一个闲置已久的中继站,按理不应主动发起连接。
他没有立即追踪,也没有切断信号。只是将那段日志标记为“待查”,并顺手在玉符外围增设了一层反向诱捕程序。
做完这些,他依旧未动。
月光斜照在玉匣表面,映出一道细长的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