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
拥有着一整个图书馆的他,想要在科举考场上杀出一条血路,轻而易举便能够带动整个沈家腾飞。
他绝不能够窝山沟沟中,生在富贵人家躺平也就算了,可是生在农家,若是不争的话,那便只有种地一条路可走。
他才十岁,显然不好站出来争,与周氏对视一眼之后,后者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大义凛然道:
“两位嫂嫂,我家临哥儿也是自幼聪慧,自幼就跟着他的父亲学识字,诗文也背的不少,虽有些爱瞎胡闹,但记忆力却是极好的,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定能够光耀门楣。”
“还希望两位嫂嫂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临哥儿一个机会,妹妹感激不尽!”
冯氏见到她站出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然跳起来,尖声划破堂内空气。
她以为只有李氏是她的对手,可周氏竟也敢与她们争?
她有什么资格?
又凭什么跟他们争?
该死!
冯氏死死盯着她,心中恨得不行,字字像冰锥子扎人:
“老三家的,这有你什么事,你跑出来凑热闹,你看看你家沈临那野小子,那是读书的料吗,整天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摸鱼,哪里跟读书人沾了半个边!”
“若是让他去读书,那才是天大的笑话,他若是能够读出书来,我名字倒着写!”
李氏此刻也是把矛头对准了她,说话刻薄无比。
“怎么什么好事都想着自己,别人还活不活了,沈明河读书考出来的秀才,花了家里多少银子,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家就是被他压垮的!”
“如今想让沈临这个野小子重蹈覆辙,我呸!”
沈明业也是话里藏刀:“临哥儿如今也满了十岁吧,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不如早日出去找份活干,不仅能够养活自己,还能够帮扶一下家里。”
“刘家老爷府上如今缺一个仆役,临哥儿年岁正好合适,有我作保,此事自然不在话下,这种机会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若是被哪位公子看中,赏赐一些钱财,还可以补贴淳哥儿读书,也显得兄弟情深,以后淳哥儿中举了,提携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沈临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位二伯面上看着和气,心中可真是狠毒。
一旦成了仆役,就彻底丧失了考取科举的资格,这是断了自己读书的根。
还要自己供他那蠢儿子读书,那是读书的料吗?
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够考取功名,更别说考举人了,那是活脱脱把自己当血包一样榨。
周氏闻言哪里肯干,气得声音都在发颤:
“他二伯,你这是什么心思?为了你们读书,难不成要把临哥儿卖了去?”
“再说,你们所说的之事全是子虚乌有,明河自从考上秀才,再也未曾要过家里一分钱,所获得的银两补贴皆交给了家中,几年积攒下来也有好几十两银子,怎么放在你们的口中就称如此不堪。”
听到堂中吵成一堆,沈老爷子额头青筋暴起,心中烦闷到了极致。
本是让他们互相谦让,举全族之力供养。
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喘着粗气狠狠敲了两下桌子,怒斥道:
“够了!为了个名额,吵得像市井泼妇,沈家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就是被你们这群眼皮子浅的东西害的。”
“既然你们都不愿相让,那便比试一番,科考背书是基础,谁能背得最好,便让谁去读书,另外两房,每月出一些银两,一个子都不能少,全力供咱们沈家的读书种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