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避开胡人大股部队,专走荒僻小径,但依旧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越是靠近蜀地,那种阴冷与炽热交织的诡异魔气便越是明显,显然是阴魔宗与阳极宗功法特性所致。同时,也能偶尔感知到零星的、属于正道修士的气息,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或是在与魔门发生着小规模的冲突。
“看来,岳镇道友和云尘道长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李寻感应着远处传来的微弱法力波动,沉声道。
秦艽握紧了手中的剑:“我们得快些,希望能赶得上。”
数日后,他们进入蜀地边境。这里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地势险要,与北地的苍茫辽阔截然不同。然而,本该是钟灵毓秀之地,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下。许多山村空无一人,田地荒芜,偶尔可见战斗留下的痕迹和未干的血迹。
根据清虚子玉简中提供的大致方位,以及沿途打听到的零星消息,李寻判断岳镇和云尘等人,很可能正在前往阴魔宗与阳极宗在蜀地的一个重要据点——位于岷山深处的“万毒谷”。
“万毒谷……据说那里是氐族一个分支的圣地,也被阴魔宗和阳极宗经营多年,定然凶险万分。”李寻眉头微蹙,对秦艽道,“我们需更加小心。”
两人隐匿气息,加快速度,朝着岷山万毒谷的方向,如同两道融入山林的轻烟,疾驰而去。
岷山山脉,连绵起伏,古木参天,瘴气弥漫。万毒谷便隐藏在这片险峻山岭的深处,入口处终年被五彩毒瘴笼罩,寻常鸟兽难以靠近,更遑论凡人。
李寻与秦艽一路行来,越发感觉到此地的不寻常。不仅魔气愈发浓郁,而且山林间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几乎绝迹,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某种力量吞噬或压制了。
“好诡异的安静。”秦艽低声道,天山内力对于这种死寂的环境尤为敏感,“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寻点了点头,他的灵觉同样预警。他运转体内真气,双眸微闭,仔细感应着周遭天地气机的细微变化。“前方十里,有剧烈的能量残留,还有……血腥气。不久前刚发生过战斗,而且规模不小。”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小心地潜行过去。穿过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片相对开阔的山谷入口处,满地狼藉。焦黑的土地,碎裂的岩石,折断的树木,以及随处可见的、已经发黑凝固的血迹。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大部分是身着各色服饰的正道修士,也有少量穿着阴魔宗黑色莲花袍或阳极宗赤焰纹服饰的魔修。
从现场痕迹看,这里经历了一场极为惨烈的伏击战。正道修士们似乎是在试图冲击山谷入口时,遭到了早有准备的魔门伏击,损失惨重。
“是泰山和峨眉的弟子……”秦艽蹲下身,检查着几具尸体的服饰和伤口,声音带着一丝悲痛。她认出其中几人佩戴着泰山乾坤宗和峨眉派的标识。
李寻面色阴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他发现,正道修士的伤亡远比魔修要多,而且很多死者并非死于正面交锋,更像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瞬间袭杀,或是陷入了幻境自相残杀。
“是阴魔宗的幻术和阳极宗的爆裂魔功结合的陷阱。”李寻沉声道,“看来魔门早已料到我们会来,在此设下了重兵埋伏。岳镇道友和云尘道长他们……不知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