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机场的抵达通道，温念初推着行李车快步走出，几乎是跑着扑进了那个早已张开双臂等待她的怀抱。这一次，沈聿怀的拥抱稳定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僵硬。他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在她带着长途飞行倦意却依旧清香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些天缺失的气息全都补回来。
“欢迎回来。”他的声音闷在她的颈窝，低沉而清晰，带着毋庸置疑的喜悦。
温念初用力回抱住他，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坚实的心跳，连日奔波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我回来了。”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
回到公寓，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但又有哪里不同了。玄关处她的拖鞋摆放得整整齐齐，客厅的茶几上换上了新鲜的白色郁金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她最喜欢的柑橘混合雪松的香薰味道——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交融后的气息。
“你先休息，倒一下时差。”沈聿怀接过她的行李箱，语气自然地将她往卧室方向轻推。
温念初却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毫无睡意：“在飞机上睡过了。现在……更想看看你。”她顿了顿，脸颊微红，小声补充，“和你在一起。”
沈聿怀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遍全身。他看着她毫不掩饰的依赖和思念，冷硬的唇角软化，牵起一个极温柔的弧度。“好。”他放下行李，牵起她的手，走向客厅沙发。
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重逢后宁静的相守。温念初习惯性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沈聿怀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手臂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过了好一会儿，温念初像是想起什么，仰起脸看他，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沈医生，我不在的这几天，‘练习’有没有偷懒？”
沈聿怀低头，对上她戏谑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手握住了她搭在膝盖上的手，然后，在她略带惊讶的注视下，极其缓慢地、却目标明确地，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嵌入她的指缝。
不是以往掌心相贴的安抚，也不是简单的牵手，而是真真切切的、紧密的十指相扣。
！！！
温念初清晰地感觉到他修长而略带凉意的手指与自己紧密交缠，每一寸皮肤相贴的触感都被无限放大。她能感觉到他指节的硬度，也能感觉到他动作间那份小心翼翼的珍重。这个动作所代表的亲密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练习。
沈聿怀在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呼吸有片刻的凝滞。预想中的排斥感如同警觉的哨兵立刻拉起警报，细微的恶心感和皮肤上的刺麻感隐约浮现。但他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指，更牢地扣住她的。
他闭了闭眼，将注意力集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指尖的柔软，她手心的温度，以及那透过皮肤传递过来的、平稳而令人安心的脉搏。他引导着自己的感官，去“阅读”这只手，这只曾捕捉过壮丽山河、也曾在他最挣扎时刻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没有偷懒。”他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沉静的深海，那点不适的波澜被强大的意志力和更深沉的情感压下。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平稳，“在规划……新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