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好一个北凉安稳,将军府才能安稳。你比你父亲更懂权衡。”
他放下茶杯,语气又缓和了些,“朕召你进京,除了赏赐,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霍锦心里一凛,连忙道:“臣女愿听陛下差遣。”
“最近京城流民里,有些人体弱多病,甚至染上了怪症。”皇帝缓缓道,“你在京城用回春堂救过不少流民,朕想让你在京城再开一家回春堂,专为流民治病。
一来,可解流民之苦;二来,也能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你说,好不好?”
这看似是信任,实则是将她放在明面上——开回春堂,既能让她远离朝堂纷争,又能让皇帝随时掌控她的动向。
霍锦没有犹豫,立刻应下:“臣女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好好为流民治病。”
“好。”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对内侍说,“送安国县主出去吧。”
霍锦刚走出御书房,就见萧夜爵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穿着月白锦袍,手里拿着一件貂裘。
看到她,他快步走过来,把貂裘披在她身上:“御书房里冷,怎么不多穿点?”
貂裘带着他身上的暖意,霍锦心里一暖,却还是皱了皱眉:“陛下让我在京城再开一家回春堂,专为流民治病。”
萧夜爵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是想让你远离朝堂,也想借你安抚流民。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暂时安全。”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对了,我查到,三皇子最近和黑煞门的人走得很近,还在找一块能引蛊的玉——恐怕就是龙涎玉碎片。你在京城要小心,别单独行动。”
霍锦心里一沉。三皇子还在找龙涎玉碎片,难道他还想和南楚国师合作,用蛊虫搞事?她刚想说话,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递给她一个锦盒:“县主,陛下忘了给您这个,让老奴追过来送您。”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暖玉,玉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有些眼熟。
霍锦刚想道谢,就见萧夜爵的眼神变了——他盯着那块暖玉,脸色凝重:“这玉……上面的纹路,是南楚的蛊纹!”
霍锦手里的锦盒差点掉在地上。皇帝给她的暖玉,居然刻着南楚的蛊纹?是皇帝不知情,还是故意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夜爵连忙把锦盒合上,拉着霍锦走到廊柱后,声音急促:“这玉不能留!南楚的蛊纹能引蛊,若是带在身上,会吸引蛊虫过来!陛下怎么会给你这个?”
霍锦心里乱成一团麻。皇帝的举动,到底是试探,还是另有图谋?她看着手里的锦盒,又想起御书房里皇帝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突然觉得,京城这潭水,比北疆的风雪还要深。
而此时的御书房里,皇帝看着窗外霍锦和萧夜爵的背影,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旁边的内侍小心翼翼地问:“陛下,那块刻了蛊纹的暖玉,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皇帝打断他,语气平淡,“朕只是想看看,霍锦的奇术,能不能识破这蛊纹;也想看看,太子对她的在意,到底有几分。”
内侍不敢再问,只能低下头。御书房里的龙涎香依旧袅袅,却透着几分冰冷的算计。
霍锦不知道,她以为的“安稳”,不过是皇帝棋局里的一步——而这步棋,正把她推向更深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