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立刻将竹篮里的水瓶打开,往伤口上浇去。清水落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白汽,原本发黑的血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鲜红的皮肉。
石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水……不对劲!普通的清水哪有这种效果?
“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霍锦打断他,从油纸包里抓出一把墨绿色的粉末,毫不犹豫地撒在伤口上。粉末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轻响,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竟迅速凝结成块,连周围肿胀的皮肤都消下去不少。
这药粉的效果,比宫里的金疮药还好上十倍!
石默死死盯着霍锦的动作。她的手指纤细,却异常稳定,包扎伤口的手法更是利落得不像话——先用药粉止血,再用棉布层层裹紧,最后用布条斜着勒住肩膀固定,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更让他心惊的是,她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巷口的方向,耳朵微微动着,显然在留意周围的动静。一个七岁的孩子,在处理致命伤口时,竟能同时保持如此高的警惕性?
“好了。”霍锦系好最后一个结,将用过的匕首在雪地里擦了擦,“箭头上的毒是‘腐骨散’,我给你的药只能暂时压制,三天内必须用‘七星草’解,否则……”
“否则手臂不保,对吧?”石默接过话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霍锦将匕首收回竹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她顿了顿,从袖中摸出那枚玄鸟令牌,“这个,暂时放我这。”
石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挣扎着想起来:“你!”
“要么现在抢回去,然后等着黑煞门的人回来收尸。”霍锦把玩着令牌,语气平淡,“要么跟我做笔交易。”
石默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好……交易。你想要什么?”
“黑煞门的老巢在哪,他们最近在跟谁交易。”霍锦的声音冷得像巷口的寒风,“还有影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南。”
石默的眼神沉了下去:“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我怕的东西不多。”霍锦的目光落在巷口,那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比如现在——有人来了。”
石默的脸色瞬间变了。
霍锦却异常镇定,迅速将竹篮收拾好,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哨子递给石默:“吹三声,我的人会来接你。”她顿了顿,指了指巷子深处的一个排水口,“从那能通到城外的破庙,先躲三天。”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模糊的对话——是黑煞门的人!他们果然没走!
“你怎么办?”石默下意识地问道。
霍锦已经拎起竹篮,身影灵巧地钻进柴火垛后:“你该担心的是自己。”她的声音像风一样飘过来,“记住,令牌在我手里,你的命……也在我手里。”
石默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哨子,忽然觉得这寒冬好像没那么冷了。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那里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感觉,像是有股暖流在修复受损的皮肉。
这丫头的药……到底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