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嫣安静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目光虚落在远处的阴影里,神情难辨。
可奇怪的是,即便在这样混乱的心绪中,被他这样紧紧抱着,竟依然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带着颤抖的拥抱里。
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响起,竟就这样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男人紧紧的拥着她,感受着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睡着了。
托着她的后背,将人一点点放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怕惊醒了她。
这两天在医院,她一直休息的都不好,司晏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
那天晚上她受伤的场景时不时浮现在眼前,他心里止不住的后怕,每每到了晚上他都不敢入睡。
他担心她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怕他万一离开一会,她就肆无忌惮的使用某种东西,会被医院的人发现异常。
所以司晏才不敢离开她半步。
她很聪明,应该也意识到这一点,除了刚醒来的时候用了一次,后来就再也没用过。
男人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
睡得还算安稳,但脸色还有些苍白。
将她侧着身子放好,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又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她身后,以免她翻身的时候平躺着,压到了后背的擦伤。
把风扇调小一点对着她,在她身上盖了一张床单,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司晏把东西都从车上搬下来放在客厅,开着车去了趟机械厂。
汽车是公家的,不能老是开,不然被人举报侵占公家财产就不好了。
司晏去了办公室,再去处理一下事务。
蒋助理跟在他身后,“厂长,傅同志怎么样了?”
司晏点头,“好多了,今天也出院了。”
蒋助理点头之后又问,“那厂长是明天来上班吗?”
“明天……”
男人动作一顿,“她自己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蒋助理了然的点头。
和他想的一样,厂长肯定要在家里守着傅同志的。
“有急事就去家里找我。”
“好的。”
蒋助理心想,最近还好,厂子也不忙,休息几天也没事。
司晏把事情处理完,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他骑上自行车又去了菜市场。
司晏到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厨房,然后去了卧室。
屋里很安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傅清嫣沉沉的睡着,姿势也没有变动。
男人慢步走到床边,他缓缓蹲下,双膝触地,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少女的睡颜。
那曾因委屈而泛红的眼尾已渐渐平复,呼吸轻柔而均匀,像一片落在水面上的羽毛。
只要一想到她在家里,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温柔地攥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来。
他所求不多。
不求轰轰烈烈的誓言,不求天长地久的承诺,只愿她平平安安的,每天都能看到她。
男人俯身,动作轻缓得像怕惊醒一场美梦。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唇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像是梦里也藏着笑意。
这一吻,没有炽烈的欲望,只有深沉的疼惜与庆幸。
像是在说:“你还在,真好。”
像是在许诺:“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凝视着她,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碎发,将她不安分的发丝别到耳后。
然后,他轻轻握住她露在被外的手,掌心将她微凉的指尖包裹住,像守护一颗微弱却倔强的星星。
屋内,心跳与呼吸交织成最温柔的旋律。
他知道,她曾因他而痛,曾因他而逃。
可她终究回来了,她还是在乎他的。
他缓缓起身,替她掖好被角,又在床边坐了许久,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安宁刻进骨子里。
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收拾,都在客厅放着。
司晏起身,去了客厅整理东西,把洗漱用品都放到卫生间。
傅清嫣从海市买回来的衣服和鞋子都还没有穿过,是干净的。
因为傅清嫣还在睡着,放到衣柜里的话,司晏担心吵醒了她,所以这些东西都先放在了沙发上。
男人站在客厅沉思。
她的衣服都是夏天的,等到冬天,还要再买厚被子,嫣嫣怕冷,毛衣,棉衣棉裤,秋衣秋裤这些都要买。
这样看衣柜就太小了,要再买一个大衣柜。
司晏看时间已经快要七点了,去了厨房做饭。
他刚才去买了骨头,医生说要多喝点骨头汤补补。
这几天在医院,也没吃好,等下她醒了肯定要饿了。
卧室床上,傅清嫣还在安静地沉睡着。
过了片刻。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泛白的唇微张,傅清嫣嘤咛一声,睁开了雾蒙蒙的双眼。
卧室很安静,只有她自己,司晏不知道去哪了。
外面看着天色有点晚了。
素白的小手伸进被单里面,从空间拿出手表,凑到跟前看了一眼,已经七点半了,她把手表收进空间。
司晏送给她的手表,这几天都没戴,在那堆行李里面放着。
即使傅清嫣不想回来住,可也不得不说,在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在司晏家觉得更有安全感。
不像在医院,无论白天还是晚上,睡得都不安稳。
这几个小时她睡的很香,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