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回家拿了洗漱用品,又去国营饭店买了一些吃的。
路过百货大楼的时候又上去买了两套衣服,提着东西匆匆往医院赶。
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男人眸色幽深,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口。
顿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他已经尽快赶回来了,可还是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
傅清嫣已经睡着了。
司晏看了一下时间,才八点。
她昨夜都没休息好,睡着的时候还喊着疼,让她再睡一会吧。
司晏放下东西,轻手轻脚的又出去了。
今天是周日。
他去了公安局。
赵坤一夜没睡,审问了那人一夜。
他的眼底布满了青黑色的阴影,面容带着压力与憔悴。
“傅同志怎么样了?”
本来昨天赵坤已经下班回去了,是所里的人跑去他家找他,说是抓到了特务。
他着急忙慌的赶来,就发现报案的人是司晏的助理。
从蒋天口中他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知道傅清嫣受伤了。
本来他还想,这人竟然这么大胆,敢跑到司晏家。
可听蒋助理那意思,是傅同志已经搬出去自己住了。
他一直以为他们已经和好了。
“赵坤,我要他生不如死!”
男人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狼,随时准备扑向它的猎物,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丝丝寒意,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岭县人民医院。
傅清嫣悠悠转醒,目光扫过屋内,那些司晏拿回来的物品整齐地摆放着,可人却不见踪影。
昨夜输液后,她手背上的针眼仍清晰可见,白皙的皮肤上晕开一小片青紫的痕迹,如雪地里绽开的淤痕。
晨起时她喝了大半杯水,此刻腹中憋闷,急需如厕。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试图起身,却发觉浑身沉重如灌铅。
她还从未受过这般重伤,右臂僵麻得仿佛与身体剥离,醒来后还未见医生踪影,也未曾向司晏询问具体伤情。
身上皮肉与骨头的钝痛如影随形,后背的撕扯感明显,应该是昨天摔倒时擦伤了。
傅清嫣咬紧牙关,用左手艰难支撑着坐起。
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鬓角碎发,苍白的面色如宣纸般脆弱。
可那紧抿的唇线却如刀刻般倔强,与她往日在司晏面前撒娇示弱、娇滴滴喊疼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她起身至半途中,司晏推门而入。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近,伸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指尖悬在半空,小心翼翼如触碰易碎的瓷器:“怎么了?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来替你做。”
他嗓音里裹着克制的焦灼,生怕稍重的力道会碰碎了她。
“我要去厕所。”傅清嫣垂眸,声音淡如秋水。
司晏耳尖蓦地染上薄红,却仍坚持道:“那我抱你去。”
“不用,我的腿没有受伤,自己可以。”她微微挣开他的手,语气清冷如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劳烦你了。”
傅清嫣推开他时,司晏喉头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固执的“我不放心,陪你一起去。”
傅清嫣不再多言,任由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她拖着孱弱的身子,每一步都走得极慢。
从厕所出来,司晏又小心翼翼地扶她回病床,动作轻柔得如同安置一朵将萎的昙花。
“我买了早餐,多少吃些,好不好?”司晏将食盒搁在床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底盛着小心翼翼的希望。
傅清嫣抬眸,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却只余一片平静无波的死寂。
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嗓音如被霜打过般冷淡:“谢谢。”
司晏的动作凝滞了片刻,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唇上,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先喝点粥暖暖胃,我还买了油条、包子和鸡蛋。”
他顿了顿,声音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怕惊扰了脆弱的瓷器,“知道你不喜欢喝粥,但你身子受着伤,委屈你先忍一忍好不好?等你痊愈了,我再带你去吃你爱吃的。”
他说着,取出瓷勺,热气氤氲的粥香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却烫得他指尖微微发红。
勺子递到唇边时,傅清嫣却别开了脸,“我自己来。”
她嗓音清冷,嘶哑的尾音却泄露了病体的虚弱。
司晏的手僵在半空,瓷勺边缘凝着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沉默地将粥碗搁在床头小桌上,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碗底,仿佛要攥住某种即将消散的温度。
待她慢吞吞地舀起一勺粥时,他又动作自然的剥开鸡蛋,蛋白滑腻的弧度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