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后的清军顿倒下一片,有个士兵的肠子挂在炸烂的城垛上,还在冒着热气。
炮击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当硝烟稍稍散去时,原本巍峨的城墙已经变成锯齿状的废墟。
护城河被碎石填平,吊桥的残骸在河面燃烧。
最惨烈的就是东门,整段城墙炸出二十多丈的缺口,焦黑的尸体挂在附近树梢,像一片片破布条。
残存的守军从瓦砾中爬出,耳鼻都在渗血。
他们茫然地望着城外——晨雾中,罗刹军的步兵方阵已经迈着整齐的步伐压来,雪亮的刺刀反射着朝阳,杀气腾腾!
墨白扒拉开身上的碎砖石,趴在那日勒身边冷静地测算着距离:“等他们进入六百米再开火。“
那日勒额头被划破一道口子。
鲜血缓缓顺着额角流淌。
当先头部队踏入预定区域时,墨白猛地挥手:“开火!“
那日勒嚎叫着扣动扳机,马克沁机枪疯狂输出子弹收割着生命。
“轰——!“
速射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精准落入敌阵,炸起漫天血雨。
巴哈布甩下身上的破布片衣服,光着膀子将一发炮弹再次塞入炮膛,恶狠狠的跟炮手说:“往死里揍他们!“
“轰!“
第二炮直接命中敌军的一门野战炮和炮弹,爆炸轰飞了几十个人。
罗刹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他们没想到守城的清军会有这两样大杀器,被打个措手不及。
队列中的军官大声呼喝着,改变阵型。
砰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颅。
“打得好!“
徐辉祖兴奋地大喊,开枪的是他们中枪法最好的孟子义。
从瓦砾中爬出的清兵羡慕的看着墨白这伙人,个个拿着罗刹快枪,重机枪一打一大片。
他们的火绳枪经常炸膛不说,射程仅一百多米。
罗刹兵扔下一百多具尸体撤了下去,他们完全没想到清兵的武器射程会这么远。
城头上一片欢呼!
但墨白的神色却愈发凝重
更多的敌军正在集结,真正的血战才刚刚开始......
“机枪和大炮换地方,其他人都藏好,罗刹鬼的大炮又要来了!”
墨白大喊着让手下藏好,第一轮炮击一营清兵就死了二十多人伤十几个。
自己的兄弟也折了一人伤四个。
果然。
隆隆的炮击再次开始,重机枪和火炮的位置是重点,大部分炮弹都落在那两处。
倒是减少了许多伤亡。
硝烟弥漫的城头,墨白抹去眼睛的泥污,盯着城外重新集结的罗刹军。
“老大,多亏你机警,不然我和巴哈布肯定都成了泥!“
那日勒从弹药箱后探出头喊道。
“你他娘的小心点,别一激动就抻个脖子,给我猫在护板后面!”
“得令!”
那日勒嘿嘿一笑。
这场战跟他们打的游击战可不一样,火炮、机枪下雨似的往城墙上砸。
实打实硬碰硬。
稍有不慎就得丢了命。
罗刹兵又发起了冲锋,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兵力分散开往前冲,几挺重机枪疯狂扫射压制城头火力。
墨白的几十个手下此时方显威力,藏在瓦砾中枪枪咬中罗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