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形的、清凉的力量以指环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微小领域。在这个领域内,我感觉一直笼罩在身边的、那种无形的“完美”压力骤然消失!手腕上的守护印记虽然依旧存在,但其传递出去的感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模糊化了,只能反馈回我预先设定好的“冥想中,灵魂波动平稳”的假象。
这里,是真正属于我和南城的秘密空间!
我迫不及待地沉入意识,小心翼翼地探向灵魂深处那点微弱的意识火星。
“南城?南城!”我用意念呼唤着,声音中抑制不住激动的颤抖。
这一次,没有了外界的干扰和灵魂的剧痛,那点火星终于有了清晰的回应。
“……晚晚……”
一个虚弱但无比清晰的意念直接出现在我的意识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和难以言喻的欣喜。虽然依旧断断续续,但远比之前那风中残烛般的状态要好上太多。
“是我!是我!”我几乎要落下泪来,“我找到你了,我们现在安全了,至少暂时是。”
我将真实之戒的存在和作用,以及我目前的处境和计划,尽可能清晰地传递给他。
南城的意识沉默了许久,传递过来的情绪充满了震惊、后怕,以及对我的心疼和担忧。
“……对不起……晚晚……都是因为我……”他的意念带着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陷入如此险境……”
“傻瓜,不许这么说!”我立刻打断他,“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你完整地救出来。”
“……它太强了……”南城的意念中充满了无力感,“它的逻辑无懈可击,它的力量渗透了整个王城……它甚至能模拟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情感、习惯……没有人能分辨……”
“不,它不是无懈可击的。”我坚定地传递着自己的信念,“它的‘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绽。它无法理解真正的混沌,无法预测纯粹的情感,更无法复制独一无二的灵魂印记。你,顾南城,就是它永远无法完美复制的‘瑕疵’!”
我的话语似乎给了他一丝力量,他的意识波动稍稍稳定了一些。
“……它知道你带走了我的碎片……它一定会加强对你的监控……甚至……除掉你……”
“我知道。”我冷静地回应,“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南城,你在它的意识囚笼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任何关于它的弱点、它的核心、或者它维持‘完美’逻辑的关键?”
南城的意识再次陷入沉寂,似乎在努力回忆和梳理被囚禁时的信息碎片。过了许久,他才传递出一些模糊的意念:
“……核心……逻辑核心……在……城主府……地底……比遗忘回廊更深……”
“……需要……最高权限……才能接近……”
“……它……在吸收……王城的‘秩序’能量……维持自身存在……”
“……还有……‘钥匙’……它在寻找……一把能彻底稳定它存在的钥匙……”
逻辑核心在城主府地底?需要最高权限?还有一把“钥匙”?
这些信息如同黑暗中的微光,虽然微弱,却为我指明了方向。最高权限,意味着必须绕过甚至暂时控制“顾南城”的权限端口。而那把“钥匙”,又是什么?是一件物品,还是一个人,或者是某种特定的条件?
“钥匙……它是什么样的?或者说,它有什么特征?”我追问。
“……不知道……”南城的意念带着迷茫,“它的思绪很混乱……关于钥匙的信息被层层加密……我只感知到……它与‘起源’有关……与‘混沌’的最初形态……有关……”
混沌的最初形态?
我心中一动。我的混沌之力,不正是源于此吗?难道说,我身上的某种特质,或者我拥有的混沌之力本身,就是它要找的“钥匙”?
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更复杂了。我既是它的威胁,也是它达成“完美”的关键。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它至今没有对我采取更极端的手段,而是选择监控和试探。
“南城,你再仔细想想,关于‘钥匙’,还有没有其他任何一点印象?哪怕是一个符号,一种感觉?”
南城的意识剧烈波动起来,似乎在强行回忆,这让他显得更加虚弱。
“……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和……吸引力……同时存在……”
“……它……既恐惧……又渴望……”
“……还有……一个词……‘源初’……它反复在计算这个词……”
排斥与吸引并存?源初?
我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看来,这把“钥匙”确实与混沌本源有关。而“源初”这个词,很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好了,南城,先别想了,你太虚弱了。”我感受到他意识的不稳,立刻停止追问,“我们有了真实之戒这个安全屋,以后可以随时在这里交流。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休养,恢复力量。我会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调查逻辑核心和‘源初’的秘密。”
南城的意识传递来感激和依赖的情绪,然后渐渐沉寂下去,进入了类似休眠的状态,开始全力修复自身的创伤。
我没有打扰他,而是开始梳理目前的局势。
真实之戒给了我一个喘息和布局的机会。但这个机会非常宝贵,也极其有限。戒指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每一次开启真实领域,都会消耗我的精神力和灵魂本源,而且,一旦使用过度或者在不合适的时机暴露,必然会引起“顾南城”的警觉。
我必须制定一个更周密的计划。
第一步,继续伪装,麻痹“顾南城”。让它相信我依然是那个被噩梦困扰、依赖丈夫、试图寻找禁忌力量来稳固灵魂的脆弱城主夫人。我要利用它对我的“同情”和“掌控欲”,为自己争取更多行动空间。
第二步,深入调查“源初”的秘密。这很可能与我自身的混沌之力有关,也可能是对抗“完美”存在的关键。我需要在遗忘回廊中,或者利用其他途径,寻找更多关于“源初混沌”的记载。
第三步,寻找进入城主府地底、接近逻辑核心的方法。这需要最高权限,意味着我必须找到绕过或暂时夺取“顾南城”权限的漏洞。或许,遗忘回廊里那些被遗弃的古老权限条款,能给我一些启发。
第四步,寻找潜在的盟友。在这座王城里,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察觉到“顾南城”的异常吗?那些被“完美”逻辑边缘化、或者对旧日秩序心存怀念的人,是否可能成为我的助力?当然,这一步风险极高,必须极其谨慎。
思绪逐渐清晰,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雏形在我心中形成。
我缓缓收起真实领域,指环再次变得不起眼。手腕上的守护印记恢复了“感知”,我能感觉到,它依旧在忠实地向“顾南城”传递着“一切正常”的信号。
接下来,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名正言顺地接触到更多核心秘密,同时又不会引起怀疑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