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雕的小马,递给楚言:“这个……给妹妹,就说……是哥哥提前送她的生辰礼。”
楚言接过那略显粗糙却看得出用心的小木马,心头一酸,将儿子紧紧搂入怀中。
翌日清晨,号角长鸣,旌旗招展,圣驾启程。
楚言领着塔娜、胤祐,抱着懵懂的胤愉,在宫门内远远望着。
胤祚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装,跟在玄烨御驾之旁,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在庞大的仪仗队伍中,渐渐远去,消失在宫墙的拐角。
塔娜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把脸埋进楚言裙子里,小声啜泣。胤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姐姐哭了,也跟着嚎啕起来。
永寿宫,因着长子的离开,仿佛一下子空寂了许多。
楚言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弯腰将两个孩子都揽入怀中。
“好了,不哭了。”她替塔娜擦干眼泪,又拍拍胤祐的背,“哥哥是跟着皇阿玛去办大事了。我们留在宫里,也要好好的。塔娜不是一直想学画天上的云吗?额娘教你。小七不是喜欢额娘讲的故事吗?额娘每天给你讲一个新的,好不好?”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一阵和风,渐渐抚平了孩子们离别的愁绪。
塔娜抽噎着抬起头,看着额娘温柔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哥哥留下的那个小木马,用力点了点头。
她知道,去木兰是不可能的了。但至少,在哥哥不在的日子里,她可以跟着额娘,学着画下心中向往的广阔天地,或许,还能磨着额娘,多讲些宫墙外面的、有趣的故事。
秋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早落的梧桐叶。永寿宫的日子,依旧在继续,只是少了那个最沉静的小小身影,多了几分牵挂,也催着留在宫里的孩子们,悄然成长。
胤祚随驾离开后,永寿宫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主心骨。塔娜虽在楚言的安抚下不再整日哭泣,却也蔫蔫的,没了往日的活泼劲儿,连胤祐扯着她玩翻绳都提不起兴趣,只常常托着腮,望着宫墙外出神。
楚言心中何尝不牵挂?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祚儿年纪尚小,又是头一回离开她身边,去那陌生艰苦的塞外。她只能将这份担忧压在心底,打起精神照料好身边的三个孩子,同时更加留意着前朝传来的任何关于木兰的消息。
头几日,只有些例行公事的邸报,提及圣驾已平安抵达热河行宫。楚言命人仔细收好这些邸报,虽无祚儿只言片语,但知道他们一路平安,心下也稍安。
这日,她正教塔娜画窗外那株已结了累累果实的石榴树,秋纹满脸喜色地快步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盖着黄绫的漆盒。
“娘娘!娘娘!六阿哥派人送信回来了!还有给格格和阿哥们的东西!”秋纹的声音都带着雀跃。